依葫芦画瓢的程椋,也说自己要回去商量。
没讨论出任何结果的饭局,草草收了场。散场后程椋和万松岩一起离开。他们共同进电梯、共同出餐厅大门,朝着共同的方向迈出第一步——程椋不乐意了。
他隐隐觉得同路的学生会限制他的自由,譬如仗着自己没有成年的劣势,叫程椋扮演保镖护送回家。
于是程椋和万松岩告别。程椋很洋气地说了英文,万松岩则郑重地说:“再见。”
天知道程椋就是为了不想和他再见才说拜拜。
其实与万松岩同路,却故意分道扬镳的程椋,预备在周围闲逛几圈,迷路了再坐车回家。
但是在两条街外的车站,程椋看见一只脚已经迈上公交车的羞怯少年。
他们再见了。
程椋不记得万松岩的名字,也不记得自己的动机,好像当时他被命运的齿□□控,强行扭正他偏离的轨道,逼迫他在人生的考试中抄写正确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万松岩留下。
快速往前迈了几步的程椋,浮上夜色。他对那个背影叫了一声:“弟弟!”
万松岩沉在黑暗中。没有回头的万松岩,停住了动作。在司机的催促声里,他却选择留在车站。
世界上唯一运动的公交车消失在最后一盏路灯旁。世界泡在夜的海里,没有水流,时间也是静止的,周遭万物都退出舞台,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我不是弟弟。”
万松岩等程椋小跑上前才说,“我是万松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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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车站
“弟弟。”
根本不在乎万松岩叫什么的程椋,觉得自己能够关心陌生学生就是天大的美德。他依旧我行我素,“你怎么一个人坐公交车?”
固执的万松岩却直勾勾地看着程椋。他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名字。
程椋有他姓名的模糊概念。但万松岩三个字好像被施了特殊的魔法,任程椋平时如何舌灿莲花,现在也没有办法说出来。心虚不止的程椋,每一个字都说得如履薄冰:“小松?”
万松岩点点头。如释重负的程椋,终于发觉自己的心其实狂跳不已。他杜绝万松岩要求他说出全名的可能性,迅速转移话题:“没人来接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