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岩从背包里找出为程椋预备的早餐。程椋认出这是他喜欢的品类,常见于各大连锁便利店——代表着万松岩的起床时间,远比他预想得更早。
附加给程椋早餐的是万松岩的感谢词:“谢谢你的生物钟。”
程椋大言不惭:“我是世界上心肠最好的人,你是应该谢谢我。”
程椋超乎常人的心安理得,使得万松岩像课堂上提出质疑的学生一样,质疑起程椋:“请问谁会让我等到中午。”
回想几个队友作息的程椋,敲定出正确答案:“洪星。”
万松岩说:“我不会和洪星见面。”
接过万松岩递来纸盒牛奶的程椋,不知是对难以拆开的包装还是万松岩的衷心摇头:“难说。”
距离酒店近的是商业街。北城的商业街相较h市,烟火味更足一些。譬如他们路过的服装店,店面里摆不下的衣架会延伸到路面。
程椋随手抓了两件款式相同的外套,比在自己的肩膀处:“什么颜色更好看?”
一定是想说程椋穿什么都好看的万松岩,清楚这样必然引来程椋的批评。改口道:“绿的吧。”
“为什么?”
程椋的回答总是出乎万松岩的意料,他把绿色的外套背到身后,而将没被万松岩选择的棕色外套占据胸前,“棕色的不好看吗。”
万松岩毫无主见地说:“那就棕色的。”
然后程椋的微笑迅速垮了。他把两件衣服重新挂回至衣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批评万松岩:“你真没意思。”
倘使与人交往能被列入考试的范畴,在理论学习中可以夺得满分的万松岩,在现实操作里必然是倒数。从开端便猜测出如此结局的万松岩依旧错愕,然而突然响起的电话的提示音打断了程椋的课后讲评;不知从何处开始反思的万松岩,艰难地开始了他的自省。
接完电话的程椋,稍显苦恼道:“我周一走不了,要到周二。”
他说:“台风袭境,飞机延期。”
万松岩恰如其分地运用了他学到的基础知识。他转移了话题:“我周一要工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剧组。”
“谁要来看你拍戏。”
走过三家店面,程椋才说,“如果我不小心和别人剧透,你们会不会起诉我。”
万松岩笑道:“不会。”
服装店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接连不暇的熟食与杂货店却让程椋兴趣缺缺。昨晚的暴食使他愧疚心理更上一层,微小的体重变化都对上镜起着决定性作用。程椋的焦灼远超熟食的诱人气息。
万松岩对此一概不知。当他不断试图以食物开启新话题时,程椋却欣然向前跑去。他停住脚步的路牌,赫然写着:北城服装一条街。
赶上他脚步的万松岩,受铁皮路牌的刺激,急忙拉着程椋拐进了其他的路口。
“为什么不让我去服装一条街。”
叉着腰的程椋,明知故问地审判他,“是担心我又要嫌弃你糟糕的理工审美?”
万松岩的兴趣已然飘到了不远前的灯牌,外沿一圈缀着的彩灯令他柳暗花明:“不是的。”
他邀请程椋道:“我们去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