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年,父亲从宇宙第一退化成天下无敌。直到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本领。
“其实也没什么。”程椋嗫嚅道,“我可以自己写。”
客厅里的风波暂时过去后,书房里的欢声笑语就格外清晰了。从来都是头疼于学业的程椋,怎么会想到课本有如此大的乐趣,竟然能够惹得万松岩和弟弟频频发笑。
但是他最关心的还是万松岩:“我都以为弟弟忘记万松岩了。”
“怎么可能。”
过去尘封了万松岩在家中被提及的自由。时隔多年,母亲终于轻松自如地提及了他的名字,“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的。”
然后她着手消解程椋的困惑表情。两家联系的起因十分明了:“万松岩喜欢男生。”
一开始不愿意接受的万松岩家,走投无路,寻求于程椋的父母。程椋家给出的建议,则是:“改变自己,比改变自己的儿子更加容易。”
而后不仅开始接受心理咨询,还参加了一些座谈会的万松岩父母,退一步才发觉海阔天空。人为帮助的思维转变,使得他们以程椋一家为救命恩人。
但凡他们工作之余回到h市,必然会有联络感情的饭局。
难以操控情绪的程椋,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面部表情说出这话的:“万松岩出柜啦?”
听到这话的母亲比他更为疑惑:“你不知道?”
在母亲面前撒谎,对程椋而言过于艰难。他好不容易才开口:“我不知道。”
“啊?”
感叹是如此不合时宜,母亲倒吸一口冷气,“你喜欢女生?”
条件反射回答的程椋,没有想到自己云里雾里地出柜了:“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万松岩喜欢男生?”
母亲的逻辑异于常人,导致程椋寻找其中必然的关联难如登天。客厅随着程椋的瞠目结舌,再度陷入默默无声;过分的宁静却使得程椋茅塞顿开了。他自言自语道:“难怪万松岩会去留学。”
嗤之以鼻的母亲,请父亲共同欣赏程椋的明知故问:“你不是知道吗?”
但是程椋确实一无所知:“我知道什么?”
父亲的关怀同样荒诞不经:“我们很早都知道了。”
料想语言文化博大精深。不再试图与父母交流的程椋,出于一脉相承的基因,怀揣对于弟弟的担忧来到书房。
打着关心弟弟的旗号的程椋,实际是伺机为难万松岩。那几声充满刁难的敲门声响起后,程椋推门而入。
难以捉摸万松岩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伏案疾书的。总归回头招呼他的只有弟弟:“哥哥。”
居心叵测的程椋,酝酿成型的,攻击万松岩的话语,一时间被弟弟化解了。此时他诚心诚意地关切起弟弟:“要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