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脆音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得杨庭岳脸色一变。
他压着火气,冷笑道:“周师弟,这难道是你教出来的?”
人人都知,濯云长老座下这一群徒弟,个个以周群马首是瞻,做师父的反要往后靠。
晴桑见他不怼自己,反而把矛头直指周群,有些着急了。
周群修长有力的指节拂过甜白瓷碗盖,喝了一口茶道:“是。”
“你……”杨庭岳终于压不住火了。
“好了!”掌门被这些小辈闹得头疼。
他看向周群和竺远山,周群只垂眼喝茶,竺远山也不做表示,掌门便道:“好吧,那就庭岳去伧州。”
剩下两桩任务,周群领了勘测矿脉一事,竺远山领了无名尸体那案子。
事情分派好,众人散会。
晴桑依依地跟在周群身后,说道:“大师兄……”
周群看了她一眼,并无责怪之意,只说道:“回去吧。”
晴桑见他跟竺远山一起,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只好停下追随的脚步。
身后有人施施然跟上来,正是方才阻止晴桑开口的师兄弟,濯云长老的二弟子问舒。
“让你少开口,这下又怕惹师兄生气了吧?”
晴桑咬住嘴唇,低头不语,再抬眼时,已经是红了眼眶。
“哎哟。”问舒连忙给她递手帕,“我说错话了,小祖宗,师妹,知道你心里难受,二师兄给你赔罪。”
晴桑挥开他的手帕:“我不服!”
问舒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好叹了口气。
他们这些师兄弟从小一块长大。在很小的时候,大师兄就是师门里那个拿主意的人。虽然他不是闭关修炼,就是出门做任务,与师弟妹们相处不多,但大家都自然而然的对他存有一份敬意和仰慕。
所以晴桑对于周群的情愫,其他几个师兄弟都早有察觉,也都觉得理所应当。
但晴桑甚至都开不了口,明明大师兄打小就很照顾她,她心里却有点害怕——她怕如果自己真的开了口,会把本来的兄妹情谊都破坏掉。
何况这些年,大师兄身边从没有过什么花花草草。哪里想到,这门亲事结得是这么快!
突然之间,一个她从不会看入眼的人,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大师兄身边。
问舒道:“婚事是师父主持的,大师兄点头答应了的,你又是何必?”
他帮晴桑擦了擦眼泪:“好了,就是成了婚,也只是个从契,难道大师兄看他就会重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