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毫不防备地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但是显然,事实证明,他错了。
想起那日,杨水起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了“永不纠缠”的话,萧吟发出了一声讥讽至极的笑来。
他以为他是谁啊。
看着萧吟这样,萧煦叹了口气,他长萧吟四岁,同萧吟一起长大,自是懂他,见他如今这样,恐怕是起心动念而一无所知。
也罢,情这样的事情,一字两字说也说不明白,总会懂的,在某一刻,某一瞬间,他自己有所体悟,总会明白。
但是,现下眼前这件事情,他还是得同他说明白了先。
萧煦道:“小水她脾气不算是差,旁人若不招惹她,她决计不会欺辱了别人去。你要知道,杨奕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寻常人家,早就宠得不像样了,她幼年丧母,只有兄长父亲,能成如今这样知书达理,已是难得。可说什么,也不该提及别人的亡母,你能明白吗。别人的伤疤,断断不是他人能攻讦的理由。”
萧煦听人依稀说过,二人是因杨水起的亡母而起了争执。
他道:“我同子陵同窗之时,有一同他不大对付的学子便拿他丧母一事出来作笺,子陵同他动手,两人打了一架,最后子陵足足修养了一月,而那个学子被他生生打断了手,也再也没在书院里面出来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禁忌,而杨家那位已故的夫人,他们的母亲,于他们而言,便是禁忌,是不能提的。”
“未经的他人的苦楚,便不能轻易揣度他人心境,所以,我从来也没有因为子陵断过那个学子的手而觉他残忍不堪。但则玉,你让小水因她母亲之事而同表妹道歉,她怎么能释怀。”
“这事,你实在不应该。”
可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事已至此,哪里还有回头路。
良久,萧吟才道:“兄长,可如今,好像没有办法了。”
萧吟如何都忘不掉杨水起最后看他的眼神,过去三日,也仍旧记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吟忽然想明白了,他释怀一笑,“本该就是这样的,我同她,阖该这样。”
两不相见,她再也别来缠着他,难道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现下分明是如他所愿,怎么倒还伤怀了起来。
就在片刻沉默之际,忽然跑来了一个下人,急匆匆道:“不好了,大公子,二公子!”
萧煦眉心一跳,问道:“这般着急,是出了何事?”
“小姐今日出门往寺庙里头上香,回来的时候,竟遇了贼人!”
因着萧夫人病了三日,陈锦梨伤养得差不多了之后,便在今日想要去京郊里头的寺庙里面上香,给萧夫人求个平安,去些晦气,谁知道回来的路上竟然出了事情!
萧煦心中涌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问道:“何时出的事情?表妹人现下可是已经叫贼人掳走了?”
即便说陈锦梨做的事情不对,但三人终究一同长大,便是兄妹之间的情谊也该有几分。
小厮道:“是,小姐和她的丫鬟都叫人掳不见了!车夫回来传信,说是回府的路上碰上了绑匪,小姐也不曾带多少的护卫,打不过人,便叫人绑走了!”
萧吟问道:“绑匪可有留下什么话来?”
小厮仔细回忆起了那个车夫的话,不敢错漏分毫,细细想过了一番之后,他答道:“不,不曾叫人传话回来……公子,这莫不是来寻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