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后悔。”萧吟的声音又轻又冷,就这样传进了他们的耳中,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开了这处。
认识萧吟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会后悔的性子。
萧煦也扶额叹息,还说没有后悔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肠子都快悔青了。
萧煦同萧夫人道:“我劝劝他去。”
说罢,马上起身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在廊庑之中追上了萧吟,萧煦问道:“怎么还动上气了?”
萧吟步子很大,听到了萧煦的话也仍自顾自闷头走着,他闷闷道:“没有。”
萧煦见他还在嘴硬,道:“当真没有?气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他们现下只是近了一些,又还没有别的,若是你当真后悔了的话,不是没有机会的……”
萧吟却猛地停了步,他道:“什么机会,还有什么机会,我已经找了她三回,每一回我都想要同上一回的事情道歉,毕竟辱人不辱及父母,从生到死,从古至今都是这样规矩。可是兄长知道,上一回她说,她很讨厌我,比讨厌陈锦梨还要讨厌我。”
他们说了很多的话,但是全数是在争吵。
最后的最后,是杨水起摔门而出。
这个棋局,已经到了死局,没有解法了。
杨水起和他,本就是因为杨水起的主动,才让两个人有了一点开始,杨水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萧煦听出来了,原是因此而耿耿于怀,他笑了一声,自家这个弟弟,不论什么时候都冷静自持,从容不迫,怎么碰到了杨水起的事情,就成了小孩子的脾性。
萧吟不知道萧煦在笑什么,“为何要笑?”
萧煦还是在笑,他道:“笑我们则玉啊,跟个孩子一样。女孩子生气了,不就是要哄吗?你哄了两遍三遍,她还在生气,所以你便不哄了吗?你知道的,她从小就没了娘,杨家上上下下,除了他们一家人,几乎就是绝户,她的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被侮辱,如何舒服。可是则玉,你这样的脾性,会想这些,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已经在意她了。”
“现下,若是认清自己的本心,尚还有机会。”
尚有机会。
不远处,廊庑下的铃铛,传来一阵又一阵清脆的响声,
风吹幡动,仁者心动。
萧吟被这声响击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从杨家到萧家的距离很远,他们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在这条路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流言蜚语。
可是杨水起走这条路,却走了很多遍。
现下,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要说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