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落下了一片阴影。
见到萧煦来了,杨风生抬头去看他。
“怎又来了?”
声音带着说不出得沙哑,若被砂纸磨过了一般,方才一定哭了很久。
杨风生其实也爱哭,只不过这点只有亲近的人知道。
两人相视,皆是满面疲惫,眼中有血丝,嘴边冒出了青茬,就连身上的衣服都皱得不像话。
见萧煦低眉不语,杨风生抬头看他,先问道:“是萧吟出事了?”
方才萧正来抓人,差点气得都要在这处杀了他,所以,他回去打他了是吗?
杨风生提起萧吟,萧煦终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泪珠砸到了杨风生的脸上,他道:“他快死了……他快被我爹打死了……”
萧煦素来百折不催,便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摆着笑脸,天大的事情,在他的身上也不过尔尔。
可是现下他竟然哭了。
杨风生听到这话,身子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带醒了怀中的方和师。
“萧吟快死了?”杨风生错愕道。
方和师一醒来就听到这样的噩耗,脸上也浮现忧惧之色。
萧煦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他边擦眼泪边道:“他和父亲吵了很大一架,他跪在祠堂前面,挨了几十棍的家法,被打得七窍流血,几乎没气了……”
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是萧吟单方面的惹怒萧正。
竟这般严重?!
杨风生本来只是以为,顶多抓他回去罚跪一下就是了,怎么会将人打成了这副样子?
杨风生来不及问些别的,直接问明萧煦来意,“那你怎又来了杨家,是有什么要我们帮的吗。”
“让小水去看看他成吗。”
天已经亮了,杨水起一夜未睡,眼底青黑明显,眼睛也肿得不像话,她就那样在桌子前坐了一夜,一直哭,哭累了就停会,有了力气就又开始哭,饶是肖春如何劝,都止不住泪。
她一想起自己曾经对杨奕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便疼痛难忍。
越是想,越是苦痛。越是苦痛,却又越是想。
她终于肯去打开杨奕去北疆之前给她留下的信。
这是她最后留给她的东西了。
几个月过去,这封信件被她来回揉搓,已经皱得不像话,四角都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上头写着四个大字,“吾儿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