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午小大人似的将林岁晚摁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安抚道:“晚晚,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别怕啊。”
“……”
我真没怕。
倒是你……,好吧,这个半大的少年果真是像极了其祖父。
他眼里原本藏着的不安在尘埃落定后竟然全都消散,此时坚毅的目光里只剩下想要护住幼妹的决心和担当。
林岁晓侧头看了异母弟妹一眼,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禁卫军刘副指挥使扫了武安侯府众人一眼,语气凉凉道:“诸位还是等兄弟们办完了差事再哭吧,……都自觉一些,免得兄弟们动粗,到时候遭罪还是你们自个。”
林晔亭回头看了家人一眼,眼里带着几分警示和关怀。
赵华莹最先明白过来,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手将头发上的珠钗、耳朵上坠子、脖颈上项链、手腕上镯子,统统都取下来放在了身旁的青石地面上。
她双目含泪,屈辱又愤恨地将自己身上的外裳群袄也都脱了下来。
“……”
枉死城里的老鬼说的果然没错。
这抄家真的是连身上好点儿的锦缎衣裳都会被抄走的!
那些衙役官差也真的像雁过拔毛的土匪一样!
即便林家人全都自己个脱得只剩下一身单薄中衣了,他们却还要挨个再搜查一遍。
赵华莹和白瑞荷缝在绣花鞋子上作为装饰的米粒儿大小的金银珠子都被他们粗鲁地扯了下来。
林绍年父子三人穿着的靴子也被他们脱下来抖了抖,还真从林岁晓的靴子里抖落出两张银票来。
刘副指挥使语气有些危险:“小郎君是原本就有这种藏钱的习惯,还是早就知道自己长姐会半夜离家,提前未雨绸缪?”
林岁晓镇静道:“祖父平日管得严,想邀同窗去丽人阁里吃一回酒,还得从姨娘那里偷着拿钱,叫指挥使大人见笑了。”
白瑞荷颤着嗓子帮腔道:“确、确实是奴家私下里塞给他的,他自己估计都忘了。”
“嗤!”
刘副指挥使冷笑一声,不再继续为难林岁晓,却转头瞧着林岁晚半点不遮掩地拿在手里的嫩粉色荷包,面色不善。
他劈手将荷包夺了过去,把荷包里的三条小金鱼儿给倒了出来。
林岁午将妹妹护在身后,挺着胸膛解释道:“指挥使大人,我妹妹才六岁,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岁晚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努力憋出眼泪来。
她扒着林岁午的臂膀,扯着嗓子哭得委屈极力:“大坏蛋,你还我小金鱼儿!我要告诉皇帝姐夫,你把我的小金鱼抢走了,那是皇帝姐夫送给我的小金鱼儿,呜呜呜……”
枉死城内的小姐姐们说过,玛丽苏女主逃婚那能叫逃婚吗?!那是在刺激男主认清自己的内心感情!
所以……
这声皇帝姐夫,我可叫得一点儿都没高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