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培延起初不也将自?己关在学舍里三日不出,只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推翻那批语么。
结果如今批语没推翻得了?,反倒是被指点着写出了?一篇惊艳文章。
将耿培延那文章又传阅了?一遍后,众人神色变得纠结痛苦起来,好似手里正握着一颗裹了?番椒粉的蜜饯一般,吃下去?会辣嗓子?,烧肺腑,可扔又舍不得扔!
已经渡完劫的耿培延一脸嘚瑟,语气神秘道:“我听?负责招生的助教说,咱们立才院三月招生时,估计会进来一位厉害人物,此人只比我年长半岁,却已经身负举人功名。”
众人闻言将番椒蜜饯先搁置一边,好奇道:“哦,当真??”
“十六岁左右的举人,当真?少年英才,也不知是何出身?”
“嘁,即是少年英才,又何必问人出身?”
“嗨,我这不是好奇么?”
耿培延继续卖关子?道:“是何出身不好细说,我只知那位少年英才来书院报名的时候,是赵夫子?陪着一起的。”
得了?此提示,有人猜测道:“莫不是赵夫子?家的亲戚?”
“自?开?科取士以来,六首状元百年只得一人,赵先生出自?扬州百年世?家嫡支嫡房,他老人家的亲戚,啧啧,不简单啊!”
“文长定然知晓其中深浅,却这般说半句藏十句地吊人胃口,当真?是好不厚道!”
耿培延笑得更不厚道,还一本正经地劝说道:“望海书院乃求学之所,诸君当恪守初心,没事瞎打听?个啥,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将赵夫子?的批语多读几?遍呢!”
“……”
众人气得咬牙,纷纷拂袖而?去?,暗骂耿文长这厮真?是越来越不做人了?!
听?了?个大?概的周方明不知想到了?什?么,步履匆匆地赶回了?家。
*
兴安县东门边上的守备军大?营外有六条窄巷胡同,里面住着军中将士之家眷。
周方明到家的时候,正好撞见父亲亲自?送曾祖母和叔祖父出门。
三人一边往外走,还在一边交谈。
不过几?乎都是曾祖母和叔祖父在说,父亲只是“嗯嗯啊啊”地附和几?个字罢了?。
周耀文大?义?凛然道:“宏林,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来,只有子?孙齐心,力气都往一处使,家族才能改换门楣,屹立风雨而?不倒!我知你有出人头地之心,可人若想长成参天大?树,那必要有夯实根基,家族才是你的依托啊!”
周宏林仿佛认同般道:“恩,确实。”
侯老太太痛心道:“红英那丫头实在是牛心左性,任性又自?私!她?也不想想,当初若是没有周家暗地里护着,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头住着早就被人欺负了?!只有娘家好了?,外嫁的姑娘在婆家才有底气,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
周红英如果听?了?这话,怕是能一口唾沫啐她?脸上!
她?当初独自?在村子?边缘住了?两年没被欺负,一是因为她?性情坚毅敢动刀子?,二是因为有周长荣和周宏斌等长辈族兄护着,跟她?侯氏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话就连周宏林似乎也并不完全认同,他只听?着,并未出言。
侯老太太见此面上不动声色,扭头瞧见周方明后,热情笑道:“哎呦,明哥儿?散学回来啦?说起来也是命数,咱们明哥儿?刚出生亲爹就恰好挣了?个大?功劳,等到明哥儿?长到了?开?蒙的年纪,那望海书院也刚好建了?起来,要我说啊,咱们家明哥儿?将来定是个有大?运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