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递过来的高脚杯——之后他还要去风台街一趟,所以不会沾任何酒水。
他笑着说今天胃不舒服,坐在一旁的司熏皱了皱眉,有意无意地帮他挡酒。
陆向珩受宠若惊,但一时无暇去问究竟为何,歌声还才开始,就有几个喝醉的部长跑到他这里来哭诉,他听得头疼,但应付只是习以为常的简单事。
说完这个就离开。
陆向珩在心里暗自想道,说完这个就离开,带宋婵去风台街,不要再去想周弥音。
但是话怎么都说不完,来的人总是用一些有的没的来搭话,司熏不喜欢说话大家都知道,所以什么苦病哀乐都往他这边倒。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一一接了。
周弥音的位置隔了他两桌,中间人来人往,很多时候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她依旧像表露出来的那般开心,从对面的女生手里抽走鬼牌后微变的脸色都不像作假。
好像这些天一直在经历无休止吵架和冷战的人不是她,那些话语疼痛针砭人心,让陆向珩每每想起都感到头痛欲裂。
她穿的毛衣很好覆盖了她的喉骨皮肤,那里被他掐得发紫,像是永远去除不了的瘢痕,不知道这几天消去没有,周弥音在他不在的时候总是忘记搽药,就像故意要留着给他看一般。
那天中午她来主席办公室找他理论,他被她的话激得一时生气,压着她在门上摁着做了一次,她埋头隔着衬衣咬破他肩膀处的皮肤,被他用手扼住脖子抵在门上,手指撑开她的嘴让她不能合上。
和不受控的唾液一同流下的还有滚烫的眼泪,她第一次骂他,用的是“youfuckgidiot”。
结束后她躺在地上不愿意让他碰,给她擦眼泪的时候虎口上又被咬了几串印记,现在那个地方绑着绷带,已经不会渗血,但却在愈合时不停发痒,挠心抓肺。
周弥音知道陆向珩在看她,从他不时侧身取纸巾或者其他什么琐碎物品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从来不是拖沓的,有什么事都尽量一次完成,这样才符合他自己的心理预期。
偏是这样,她就越不会去给这种小气的偷窥任何变成对视的可能,她接过一杯又一杯递来的饮料,意识到自己比平时表现得要活跃许多却让她心情大好。
起泡酒灌进喉咙的时候总会牵动两侧的皮肤,带来一些牵扯的疼痛。
虽然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但此刻还没化瘀,伤处一天比一天看着骇人,近乎洗不干净的淤痕,所幸冬天准许她将脖子藏在衣服下面,这样才躲过了同学和老师的审看。
想到此处,周弥音不免又灌了几口饮料,把一肚子闷气重新塞回胃里。
对唱歌感兴趣的人已经去前面点歌了,剩下桌上的都是不打算唱歌的,有人提议玩小姐牌,兴致勃勃地听完规则之后想起在伦敦玩酒桌游戏的经历。
那是她第一次参与这种游戏,predrkg的时候玩“ihaveneverbeen”,侧对面就坐着当时被硬拉出来的陆向珩,那次酒局游戏的初体验意外地令人挫败,因为那天晚上陆向珩没有动桌上任何一杯酒。
后来她也才发现,是因为他不愿意喝酒所以才在很多轮次上说了谎。
比如说问到恋爱对象问到性伴侣的时候他都没有伸回手指,但是实际上和她的那次是他第一次做爱,他也没谈过恋爱。
牌发到手里时,周弥音还在沉浸在上次酒桌游戏的记忆里,直到有人提醒她说有人抽到照相机牌要注意听别人的话,她才摇了摇头,有些无聊地把手里的那张方块反扣在桌面。
“照相机。”
小姐牌的规则是:抽到号数字牌的人说出“照相机”三个字后全桌的人都必须静止,先动的人罚酒一杯。
周弥音刚好伸手去拿外套里的手机,脸刚侧向右边,就被一声“照相机”给被迫叫停,这个方向对准了陆向珩的位置。
他们这桌的叫停吸引了其他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