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头干疼得像裂土,手脚发软,挣扎着想下床倒点水喝。
这软骨头的姿势实在太过怪异,顾宴看着看着逐渐皱起眉来:“你怎么了?”
白芷听不见顾宴在问什么,她站起来之后耳朵里就涌上一阵阵尖鸣声,只能微张着双眼摇摇晃晃地找水。
“你白天究竟受了多重的伤……白芷?白芷!白芷!怎么这么烫……茗心!巧巧!叫方大夫来!”
方大夫把完了脉,把白芷的手掖回被子里:“三夫人身体五劳七伤,气血两亏,我要为三夫人施针,再辅以汤药。三老爷,我施针过程中,你一定要扶好三夫人,不要让三夫人乱动。”
顾宴按照方大夫的吩咐把白芷整个人背朝上翻了过来,谨慎地隔着衣服按紧了她。
方大夫飞上三针,顾宴感觉手下的白芷猛地挣扎起来,口齿不清地呼喊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明明白天长风传信向他报告时,用的还是“伤势不重”“锋芒逼人”之词,他还道白芷只是挨了那么一两下打,怎么到了晚上就成这副样子了。
顾宴手上发力,逐渐按得白芷动弹不得。
手下的皮肉颤抖不停。
巧巧被白芷这副样子激出了一脸的眼泪,茗心不擅长安慰人,只得干巴巴地说道:“巧巧你别哭,三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呜呜呜都怪我,要不是我吵着喝杨梅浆,小姐又怎么会遇到贼人。”
“巧巧,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些贼人。”
方大夫十三针施完,白芷已是冷汗浸透了衣衫。
顾宴将手背贴上白芷额头:“退热了。”
方大夫提笔写下方子:“煎一个时辰,一日二服,一早一晚,忌食寒凉,调养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再来为三夫人诊脉。”
顾宴替白芷掖好被角,将方大夫送到了侯府门口。
方知恒一卸刚才的学究劲儿,露出一张苦脸:“殿下,河阳谷人心不稳,个个蠢蠢欲动,您心里可得有点数。”
顾宴摇起折扇:“知恒,既来之则安之,不可慌忙。”
方知恒直接把脸纠成了一朵菊花。
顾宴放下了这副风流架子,正色道:“我有分寸,不必过虑。”
方知恒放心不下,又嘱咐了几句,才匆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