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挡在手背下,白色旧衬衣领口几颗纽子松开,阴影里隐约可见锁骨起伏。
大概是太久没等到他回复,楚涧移开手,疑惑地看着他。
一副毫不设防的模样。
哪怕他的手此时还掐在他脖子上。
谢岫白缓缓松开手,一手撑在枕头上,轻轻地说:“我今天回家了。”
“嗯。”楚涧嗓音微哑,“然后呢?”
然后……
回来就找不到你了。
他根据楚涧的体检报告,学了新的菜式,满怀期待去找他,却发现他压根不在家。
他在楚涧家外等了三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夜归的医生,打开门,一室空荡。
甚至……
就连他故意留下的那只兔子都不在。
谢岫白另一只手落在枕头旁边,紧握成拳,指骨摩擦,一阵阵隐晦的痛。
他用尽全力才让嗓音保持了正常。
“我小妈,跟我大伯吵架了。”
楚涧更清醒了一点:“嗯?”
“我大伯知道我提前毕业的事,想送我去前线历练,除了特战部队,前线是升职最快的地方,但我小妈不同意,他怕我死在前线。”
某种意义上来说,斐的利益和谢岫白是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来讽刺,虽然楚涧私心里并不认为他们家的氛围有多好,但是对比其他家族,楚家确实算得上家风不错。
至少楚家三兄弟全是从同一个妈的肚子里出来的。
谢岫白家里却不一样。
他父亲那一辈,五个兄弟,就有四个母亲。
由此引发内斗严重。
五个兄弟最后就活了两个,一个群狼之中厮杀出的恶狼,还有一个胸无大志,大学没毕业就带着女友为爱私奔的废物。
谢岫白的父亲就是那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