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涧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甩干手上的水,脑海里又闪现出刚才谢岫白上药时候的画面。
抛开故意扮可怜的表情不说,谢岫白长得相当不错——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乖乖学生的那种不错。
楚涧是身上沉静温和的气质才让人觉得他是个教养良好的男生,实际上他的长相和低调安静没有哪怕一分钱的关系。
但谢岫白不一样,他是靠脸就能刷开学校门的那种好孩子。
清隽雅致,乖巧懂事,青松翠柏一样。
换身校服往篮球场上一站,随便笑一笑,就是个活生生的校园文男主。
与之相对的是他身上一条迭一条的伤疤。
他坐在沙发边等着医生上药的时候,染满血污的衣摆下露出的腰身细瘦,隐约可见肌肉轮廓,不到皮包骨的程度,但肯定不是健康的体型。
从胸口到腰间,数不清的伤口纵横交错。
楚涧粗略一看,就看到了不下十种武器留下的痕迹,最多的是刀伤和匕首造成的伤口,枪伤倒是不多。
——“你看看你,真不愧是连爹妈都不要的小杂种,人家看见你了都不愿意救你,果然是……”
楚涧看着自己洗干净的手,半晌才说:“我有分寸,不用担心。”
说完,不等李干逸继续劝说,他返身朝屋内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道刻意压低的焦急嗓音隔着门隐隐约约传来:
“……谢哥,我的亲爸爸,我的天啊,您老还在这坐着呢?你羊入虎口了知道吗?你知道救你的那人是谁吗?”
谢岫白虚弱的声音响起:“楚涧?”
“对,就是他,我跟你说,你死都想不到,他是联邦军部派来的那个楚阎王的亲儿子!要是让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不得把你五花大绑了送军部去领奖啊?趁着他没回来,咱快走吧!”
楚涧往旁边走了几步,透过窗户看去。
屋内没开灯,傍晚一室昏黄,谢岫白还坐在沙发上,半张脸晦暗不清,正侧着头和谁说话。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男生,站在不远处,一边说话一边比划。
看着也才十二三岁,还没谢岫白大,黑黑瘦瘦,穿着一身极具当地特色的“马仔服饰”。
他火烧眉毛一样去推谢岫白:“快快快,咱快跑!”
谢岫白被他推得闷哼一声。
楚涧眉头皱了皱。
男生也被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不敢动,“……怎么了,我碰你哪了吗?”
“没事。”谢岫白面色苍白,克制隐忍地摇了摇头。
“是克莉莎捅的那一刀?”男生恨恨地骂,“那个贱人!”
谢岫白不认同地看了他一眼。
男生没有察觉,兀自沉浸在克莉莎背叛的仇恨里,恶狠狠地又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