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出了那件事。
虽然事后和很快澄清这只是特种部队的一次秘密任务需要,只是为了逮捕两个极度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才出此下策。
但陈云舒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窗户纸没捅破的时候还好,一旦捅破,无数被忽略的事情才骤然涌来,情绪潮水一样淹没了顶。
她这些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到现在才算睁开眼,看到自己渐行渐远的儿子。
陈云舒不想去反思过去那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想着母子血缘哪是那么容易断的,楚涧只是一时生气,怎么可能就真的不要她了?
现在不就是个给彼此台阶的好机会吗?
楚涧来付钱,然后他们母子就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心,顺理成章地缓和关系。
她买的这些东西不全是自己想要,里面就有几件她很喜欢,是专门想送给楚涧的,楚涧来了之后就可以顺便送给他。
陈云舒每每难过,都会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来这些年楚涧都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但她好像连一句生日快乐都记不起来给楚涧发。
就算管家提醒了,她也是转头就忘。
但现在,她可以把这些给楚涧补上,母爱和生日礼物,她都可以给。
然而信息发出去,一连半小时,对面毫无反应。
她不知道楚涧已经把她的消息从特别提示改为了不用提示,如果不是特意点开,终端不会提醒他有新消息。
陈云舒不死心,发了无数个通讯请求过去,也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其他人看热闹的表情终于不再掩饰,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一句接一句钻进耳朵。
侍者来问陈云舒是否还要拍卖这些东西的时候,陈云舒僵硬地握着她那个精心设计、镶嵌着价值连城宝石的个人终端,勉强维持着她的体面。
她最后还是叫了楚誉来救场。
跟着强忍怒火的楚誉的新副官离开时,陈云舒脸色苍白得可怕,明明一身奢华定制礼裙,却觉得自己衣不蔽体,颜面扫地。
她一度以为在生日晚宴那天被一个毛头小子当面羞辱已经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但是谢岫白也是避开别人来跟她说这些话。
而今天,她当着无数人的面丢光了脸。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离开后会怎么议论她嘲讽她。
她终于明白,她这些年追求的自由,其实都是镜花水月。
这些自由建立在楚家的权势和金钱基础上,既不属于她,还随时可能会被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