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唯被这声音一撩,脸蛋瞬间脸就红了,“按错了。”
说完,也不等对面的沈寂出声,温舒唯便哒声将电话挂断。
温舒唯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程菲:“你说什么?那个坏男人是警察?他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
程菲摇摇头,又吃了一块毛肚,语气如常,“我自己猜的。”
温舒唯气结:“你要是猜错了呢?他万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呢?”
程菲表情平静,抬眸看向温舒唯:“那我也认。”
温舒唯:“……”
温舒唯愣住了。
温舒唯和程菲相识多年,关系亲如手足,这是第一次,她从程菲眸中看见如此坚毅、沉静,而又义无反顾的眼神。
“唯唯,你最了解我。应该知道,我这人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程菲很轻地笑了下,说,“我试过让自己清醒,让自己不要再喜欢他,可是我做不到。”
温舒唯摇头,心疼不已,轻声:“即使那个男人真有隐藏身份,你们也不一定有未来,你懂吗?”
“我懂。”
程菲回答。
温舒唯语塞。
程菲很淡地笑了下,说:“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现在,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就已经够了。”
乌川市火车站。
正值午后,火车站里人头攒动,人群挤得像一大团混乱不堪的棉絮,在高温的炙烤下发酵,人人都浑身的汗,空气质量堪忧。
火车站的旅客大多都是外来务工的农民工,人手一个硕大的蛇皮口袋,杯子牙刷洗脸盆拿绳子一绑,直接挂在裤腰带上,走起路来哐啷作响。
忽然,一个驮着大背囊的老大爷被挤得踉跄两步,没留神,一下就踩到了后面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哎哟了一声,一把揪住老大爷背上的口袋就把人掰过来,气急败坏道:“臭老头!不长眼睛啊!”
那大爷也是个暴脾气,加上天气又热人潮拥挤,他情绪也一下被点燃,反手就推了中年人一把,“说话就说话,你扯我包做啥!想打人啊?”
“你给脸不要脸是吧!”
“怎么,要干架啊!以为我年纪大好欺负!”
争执双方都是工地上的民工,而且都有同行的老乡和工友,眼瞧着战火愈演愈烈,亲友团也纷纷加入战场,指着对面的鼻子破口大骂,七嘴八舌唾沫横飞,场面越发混乱。
距离争执现场约莫五十米处,是火车站室外餐饮区的饺子馆。
靠门口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运动服套装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个大书包,正在吃饺子。
这人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瘦弱体态佝偻,浑身上下瘦得没剩几两肉,就一层皮包着骨头,头发油得像十天没洗过。他一边吃饺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热闹,眼神里透着几分病态的兴奋劲。
这时,邻桌一个大妈随口跟同伴说:“天气热,大家火气都旺,踩了下脚而已嘛,多大个事情。至于闹成这样吗,吵架有什么意思。”
同伴阿姨也赞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