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安很想说,你不追究罪名,能不能放我离开?
可转念想到他彻底得罪了誉王,离开又能去哪?估计出了燕地,就是死路一条。
并且,他想替牛大看着他的孩子们长大。边城的条件如此艰难,没有父亲的三个孩子,能平安长大吗?
故而他拱手行礼:“属下,领命!”
霍子安走后,锦岁和顾长萧去灵堂前,当众见郑朋朋。
郑朋朋挣扎着从轮椅上跪下,重重磕头,还拉过他才三岁的小儿子磕头:
“求王爷,饶过郑家满门。”
一时场面极度寂静,在场所有士族皆屏息静气,只有火盆中黄纸燃烧的声音。
仿佛戾王要宣布的不是郑家的生死,而是他们的生死一般。
锦岁先上前给灵堂上了柱香,没回答郑朋朋,而是问李恒:
“本王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李恒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几乎是小跑着上前递上一物:“回王爷,燕州军三千将士名册在此。”
锦岁接过,高举那名册对在场士族道:“据本王所知,燕州军一半人来自各位族之中。”
“边城一战,燕州军不尊军令、临阵脱逃,见到鞑子如羊见狼一般怯战,至于我边卒死伤惨重。”
“死在战场上的燕州军,本王不追究其怯战之罪,但凡是脱逃者,一律按军规问斩!”
“这些逃兵便由各位将人押至边城,本王给你们三天时间,三日后没有送到边城的逃兵,本王只能问责于其族!”
“介时别怪本王问一个包庇之罪!”
众士族听罢皆是愁眉不展,即惧戾王之势,又恨戾王之严。
再观一旁士气高昂的边卒,今日若不答应,只怕连边城都没法离开了。
众人先是看向李州牧,只见李恒全程低头,佯装没有察觉到众家主灼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