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说着,一把将阿渲递来的两只绒花簪子推开,妇人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马收敛了嚣张气焰,乖乖退到一侧去。
只见那妇人从阿渲手上接过簪子,对着发髻比了片刻,最终斜斜插在发髻上。
“嗯,很是别出心裁的设计,我很喜欢。”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瞧着大约有二十两重,沉甸甸的,搁置在板车上,发出“咚”的一声。
“你这小子,瞧着年纪不大,倒是挺会说话的,比我这丫头啊,会说话多了,这身衣裳并这两只簪子我都买下了,多的,就算赏钱,可别嫌弃。”
妇人说完,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阿渲从板车上拿起那枚沉甸甸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面上带着喜色,塞进了钱囊里。
这可是他出摊以来第一桶金,这也昭示着,他的思路是对的。
贵妇人离开之后,陆陆续续又多了几单生意,带出来的寥寥几件棉衣,也逐渐被买空,看着鼓鼓囊囊的钱囊,阿渲这才露出几分欢喜神色。
“渲小子,这回可赚了不少银子呢,请咱们兄弟吃点?”
“诸位辛苦,自是要酬谢一番的,今日,咱们便去餐馆搓一顿!”
阿渲是计算好了的,一行人去馆子里饱餐畅饮一顿,也不过消费了十两。
老陈许久不曾沾酒,推杯换盏之际,不过寥寥几口,便醉了个彻底,勾着阿渲的肩膀,打了个酒嗝。
“嗝儿,渲小子,你说说,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失败呀?前半生舍弃了尊严,去换那二两银钱,最后到头来,也就只剩下这孑然一身,若非遇到你们,我这辈子,早没盼头喽!”
老陈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本就是可怜人,无亲无故,自然也无所牵挂,攒着那可怜的薪水,却只是为了自己死后,能够托人替自己烧二两纸钱。
阿渲并未言语,直到深夜,将几个兄弟挨个儿送回驿站安置,这才又盘算起了银子。
他们此番的确赚了不少,可这些银子,多是要去换物资用的,他必须每一笔都做好打算,否则,若是到时候不够用,城里那些难民,可还是要闹的。
他坐在窗前,对着昏暗的烛火,一下一下的拨弄着算盘,而另一边,苏禾儿也深夜未眠。
探子打探到了些消息,说是今晚,那群人会有所举动,于是,她提前做好了准备,守在了城门口。
“哎!你说这样真行吗?若是不成,咱们该怎么办呢?”
“哎呀,这银子都收了,还能不帮人做事不成?没事的,横竖她也没认出咱们来不是?到时候趁乱混出去,不就行了?”
“什么趁乱混出去啊,说来让我听听?”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纠结着,不曾想这时,从暗处钻出来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众人目光循声而去,却见苏禾儿正站在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