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敛跟着她走进屋,他穿着一件不太能看出原色的白色长袖,透气性很好的料子,胸前绣着经典马术标志,马上骑着一个人。
桂欢小时候不懂牌子,一度以为这个服装品牌的名字叫人头马。
厨房的暖气片上系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几个土豆。
桂欢打开水龙头,示意廖敛洗手,盯着水流,廖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极不情愿地伸出手,将双手在水龙头下快速地晃了晃,那意思就算洗完了。
手洗没洗干净不知道,倒是溅了桂欢几个水点子。
桂欢看了眼还在滴泥汤的小脏手,微微挑了下眉头,道:“好好洗。”
廖敛看了看她,可能是为了吃的,他僵硬地抬起手臂,在水流下又晃了几下,可以看出来,他全身都在极力避免与水流进行一丁点的接触。仿佛那流动的不是水,而是硫酸。
桂欢:……他是怕水吗?
怕疼是不会的,毕竟他都敢手动撕皮。
“再洗一遍,用水洗,不是用空气。”
洗……准确地说,是在水流下晃了四五遍后,桂欢才算满意了,从屋里找出紫药水、红霉素软膏和创可贴,打算让廖敛自己贴。
谁知,就在桂欢转身时,“日行一善”又放大了,这次是行楷,观赏性很强。
桂欢原地叹了口气,还是坐到了沙发上,对廖敛道:“把手伸出来。”
廖敛看了眼茶几上的瓶瓶罐罐,抗拒地道:“舔舔就好了。”
桂欢:“舔舔就能好的话,就不需要这些伤药了,你的伤口不小,现在天气热,你放着不管,很容易发炎,严重了会化脓。”
廖敛花猫似的小脸一板,不信邪地道:“不会,我不会。”
桂欢:“……你会的,尤其你会用手抓这抓那,细菌就会跑进去。”
桂欢心算了一下时间,她这会虚岁十五,上初二,廖敛跟她同龄,应该也是初二。
莫非除了身高,他的智商也是后天发育的?以至于十五岁了连常识都不懂?
廖敛双手握拳至于身前,警惕地看着桂欢的动作,仿佛只要桂欢一碰消毒水,他就会一把夺下来,从窗口扔出去。
两人僵持数秒,桂欢率先举了白旗,站起身道:“你想一想吧,我去做饭。”
反正日行一善,不是这个“一”,还可以是其他的“一”。
走出几步,桂欢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悄悄看了一眼,就见廖敛手心朝上,举在嘴边,眼睛盯着厨房,正在快速地舔着掌心的伤口,一口一口,透着浓浓的无知与固执。
察觉到桂欢在看他,廖敛倏地收回了口条,眼神生硬地看向天花板,不动了。就是手的位置还放在嘴边,似乎桂欢一转身,他就准备继续口动疗伤。
桂欢:……多少是有点病的。
怪不得长大了会去砸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