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很清楚,这一切,不该发生。
斐儿日日只陪着他一人,口不能言,又总忧心他,不善拒绝。若他想做什么,并不困难。但正因为不困难,才令人不得不费尽心思地藏,才令人不得不死死克制……
药端过来了,冒着滚滚热气。斐儿一路走一路把药吹温,又舀起一勺凑在嘴边试了温度,递过来。
离乖乖喝下。两人近在咫尺,他能看得清她汗湿的额发,湿润微红的嘴唇,再往上,便看见那双干净无瑕的眼睛……
离闭上眼,说:“斐儿,你出去。”
眼前是一片蒙蒙的暗,只能感到腹下一片焦灼,心又跳得厉害。砰砰,砰砰。他等了许久,方才睁眼,斐儿却还没走,只是呆呆站在床前,捧着空碗,看着他。
“斐儿……还不走?”
斐儿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你脸红得厉害,是生病了,我陪着你,不出去。
“斐儿。”离说,“我中了药,一时半会儿,不便见你。明日,我便好了。”
什么药?
离不答,只说:“斐儿,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事。听话,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她放下碗的声音,刚放松下来,胸口却一凉——离睁开双眼,便看见斐儿正掀开他的衣襟:这样会凉快些,我去拿扇子给你。
看着他半天,笑了一下,又比了个手势:你好烫。殊不知此时她按在他胸口的手指,才是离浑身上下最烫的地方。
别、别对我笑了……斐儿……离有些痛苦地在枕席里蜷起身子,低哑的嗓音里挟了几分恼怒:“斐儿,你今日若不出去,从此以后,我再不见你……”
斐儿看着他,好久,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她连忙压着他的头转向她,迅速做了一串手势:以前跟着俊师,在宫里见过这种药发作的样子。俊师说只要唤一位夫人来就可以了,需不需要她去找人?
离尽管身体痛苦,却哭笑不得,说:“斐儿,那哪是需要宫里的夫人,那是……男子需要女子……”
斐儿更高兴了,一指自己:我就是女子。
“不……你不行……”
你方才说,女子就可以。我想帮你。
“不,我不愿意,你是打算胡搅蛮缠一晚吗……”
斐儿看上去很难过,眼眉耷拉下来,转身跑了出去。
“斐儿,斐儿!你跑这么快,要去哪里……”话音刚落,离苦笑起来,真让她走了,你又劝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