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太仆寺卿杨最忍无可忍:“皇上正直壮年,隐居两年不过是为了修仙。人家神仙都隐居名山大川,哪有住华丽宫殿,锦衣玉食,白日飞升的?”
然后这位直言不讳的勇士就被锦衣卫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后来,太子薨逝,没有人监国,嘉靖照样实现了深居宫中修仙的愿望——不上朝,废经筵。
嘉靖喝一口茶,又看着朱翊钧:“先记着,以后自然就懂了。”
“嗯。”
“记在心里,不许说出来。”
“我知道啦!”
还未到冬月,京城就下了第一场雪。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朱翊钧也穿上了棉袄。
还没到最冷的时候,朱翊钧每日还得照常上课。他本就长得圆滚滚的,穿一身棉袄,更像颗团子,练字的时候尤为不便。
冯保只能给他换上夹袄,关上书房的门窗,燃起炭炉。
这一日,张居正依旧给他将《论语·里仁》。练字的时候,其中一句“耻躬之不逮也”有三个字都有些复杂,朱翊钧写了好几遍都写不好,张居正站他对面,将他写得不好的地方一一指出来。
小朋友耐心有限,愈是写不好,就愈是急躁。愈是急躁,就愈是写不好。先生也不鼓励他,总是说他做得不好。
于是,朱翊钧脾气上来,就打算扔了笔罢课:“这几个字太难了,我不要写了!”
他一嘟嘴,张居正就洞察了他的心思,绕到书案后面,在他抬手要把笔丢掉的时候,一把握住了他的小手:“殿下,稍安勿躁,写不好,就慢慢来,臣教你。”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朱翊钧惊讶道:“张先生的手好凉呀!”
因为他自己怕热,屋子里的炭火一向烧得不旺。他的小手暖暖的,就显得张居正的手格外冰凉。
说着,他还用另一只手覆在张居正的手背上搓了搓。
张居正轻咳一声,握着他的手提笔:“殿下,专心一些。”
“好~”
先生的手这么凉还手把手的叫他写字,朱翊钧也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乖乖地一笔一划跟着写了三遍。而后,他就推开了张居正的手:“我会写了,自己来。”
他又指了指摆在书房另一边的炭炉:“先生到那边去。”
这小家伙着实暖心,张居正却也不敢丢他一个人在这儿,自己去取暖。于是,又绕过书案,站在了对面,直至他的学生练完字。
讲读结束之后,朱翊钧就迫不及待拉着冯保,问道:“大伴,咱们有那个吗?”
冯保不懂他的哑谜:“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