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也冷冰冰硬邦邦的,一点不如娘说话好听。
娘说,伽罗是佛教中一种香木的名字,极为珍贵,一片万金。
伽罗,伽罗,你是娘的宝贝。
宝贝?裴禛笑笑,都是骗人的。
第章
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晚上有许多人放河灯以祭奠故去的亲人,河道里星星点点满是橘黄色的灯,远远望去,就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人间。
裴禛在河边走着,右手虚虚护在胸前,防着有人不小心撞到他的伤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难道是受管事话的影响,想起祭奠母亲来了?
真是好笑!
然而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左手多了盏河灯。
面无表情看看左手,撇撇嘴,还是走到一处人流稀少的地方,点燃那根小小的蜡烛,慢慢将河灯送入水中。
一阵河风吹过,似一声悲叹,像是母亲的声音。
裴禛看着那点昏黄,觉得自己应该是悲伤的,可心里一片空白,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情绪。
就像得知母亲死了的那天,整个人木木的,脑子就像被冻住了,什么也想不成,什么也做不了。
河灯摇摇晃晃,忽悠一下,灭了。
连河灯都要与他作对!裴禛抄起块小石子,冲着河里一扔,啪的打翻一个河灯。
“呀,姑娘,咱们的河灯灭了!”对岸有个小姑娘直跳脚,大声道,“好像是叫人打灭的,那里好像有个人影似的。”
裴禛往后挪挪,彻底隐入黑暗。
他探头向对岸望去,灯火璀璨处,苏宝珠站在栈桥最前头,顺着那小丫鬟手指的方向这正往这里张望。
裴禛想起来了,苏家没有女主人,苏宝珠也没有娘。
他看到苏宝珠又蹲下来,重新点了一盏河灯,她那里灯光很亮,他的眼力又极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没娘的日子不好过吧,可怜虫。
裴禛大发慈悲想,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如果苏宝珠肯服软认输,他可以考虑换个轻点的惩罚。
一个妈妈过来,揽着苏宝珠的肩膀说了些什么,苏宝珠立刻笑了,依偎着那妈妈,十分亲热的样子。
稍后,苏老爷颠着大肚子也到了,怀里抱着一大堆吃的喝的玩的,苏宝珠嚯的蹦起来,兴奋地挑挑拣拣,搂着苏老爷的脖子撒娇。
不知道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妈妈竖起眼睛开始教训苏老爷,直把苏老爷数落得直缩肩膀,偶尔还一句嘴,换来的是更为猛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