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荫路对面的人们逐渐清晰,有皇上,有臣子,有新进的翰楚,还有对她一往情深的表兄。
缘觉捂住她的嘴躲到树后,树荫尚未繁茂,堪堪掩住两人的身影。幸好春风识趣,悄然停歇了脚步,不然略吹一吹,飘扬的衣角就会泄露他们的秘密。
两只手都被占用,偏身前的人扭来扭去不肯安生,无法,只得靠近,再靠近,用身体围困住她。
不知哪里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幽幽喟叹一声,柳腰款摆,轻轻蹭了蹭。
佛子耳尖红红,好似盛开的桃花。
斑驳的阳光在他们身上游走,一场绮丽的梦正在酝酿。
人声远去,树叶儿沙沙作响,缥缈的魂儿渐渐回拢。金刚怒目,恨她亦恨己,他抬手,重重落在妖女的后颈。
怀里的人软瘫如泥,她安静了,他开始烦躁。
连念几遍清心咒,方得片刻澄澈,缓缓吐出心中的浊气,缘觉蹲下,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脉息紊乱,一股邪气横冲直撞,是催情的毒。
这个人,怎么总是招惹这些祸事?无奈叹息一声,俯身抱起这个令他不知所措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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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收拾残局的依旧是道武。
高太监在皇上身边当差不好打扰,他又找上了李继,“……倒在楚子里,看样子被人下药了,正巧我打那里路过。唉,小姑娘扯着我的袖子叫了声救命,听得人心口发酸。”
赴宴的姑娘被药倒,说明宫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李继面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须得好好查查,人在哪里?”
道武道:“我把她安置在长安殿的一处厢房,你快去看看,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李继在宫中浸渍多年,一琢磨就知道下药的人是谁,但涉及到皇上的亲闺女,没有确凿证据,他不敢乱开口。
一面吩咐小内侍去请太医,知会相府的人,一面盘算如何将此事闹大,最好给安阳一个教训——他李继是微不足道的阉人,却也不是好惹的!
他们赶到长安殿时,苏宝珠仍昏迷不醒,脸颊潮红,额头滚烫,呼吸异常急促,时不时还发出模糊的呓语,看起来十分难受。
第一个赶到的竟是王铎。
“妹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他急得六神无主,迭声问怎么回事,太医在哪里,伺候的人呢如何如何。
还好太医很快到了,适时止住了焦急慌乱的王铎。
“没什么大碍。”太医道,“吃多了酒,又吹冷风,风邪入体不得开泄,是以急热不退。此病四季常有,春季最为多发,吃两副药就好。”
王铎顿时松懈不少,李继却觉蹊跷,苏宝珠的症状的确和风邪很像,可人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一转眼的功夫就病到昏迷,太蹊跷了!
他看看道武,道武摇摇头,也是不信的样子,但没有出声质疑。
李继思量片刻,送太医出门时悄悄问道:“脉象可作准?相府肯定会过问,若有差错我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