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呦,可累死我了。”陈香云一进屋,就往炕上一躺。
这去阮树根家还不如在家躺着舒服呢,这饭也没吃饱,回来又累又饿,纯属就是走人情去了。
“呵,就敢情累你一人啊,我也可累了呢。”阮树林把军绿色的棉大衣一脱,就扔在了床沿上。
“早跟你说别去吧,你这非要面面都去。”
“那老太太有给你好脸色?还有你那爹,也不替咱们说一句话。”陈香云仰头,看着头顶的泥巴横梁。
“害,这一年就一回,老头老太不是还在嘛,这不回去一趟,回头该让人戳脊梁骨了。”
“你还怕人家戳你脊梁骨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阮树林埋头,叹了口气,他啊,不怕别人说别的,就怕这外人的嘴巴啊,不饶人,拿他爹娘说事儿。
这谁长大没自己的生活呢,这逢年过节的礼物和钱又没少给。
悠悠众口,哪里是那么好堵住的嘞。
阮老头刚才又劝两人再要个孩子,这没有儿子传承,你这做的再牛逼又有啥用。
这话给阮树林听得,心里真踏马的憋屈。
这都啥世道了,早就不是男人一竿子说的算了。
这女性也要独立,也能抗起一片天好吧。
阮树林心里想着什么,陈香云可不知道。
“喂,老汉。”
“干啥子。”阮树林撇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话直说。
“我是想告诉你,明天可是回我娘家啊,你可又别躲出去,跟我这耍赖。”陈香云警告这男人,去年就是,这人趁着她不注意,就溜走了。
那时候她们都打算出门,回娘家去了。
就穿个鞋的功夫,这小老头就给她跑了。
“我能不能不去啊。”男人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这陈香云的娘家,人就更多了。
也亏的她娘生的那么多,兄弟姐妹都六七个呢。
每次一去,屋里都是一大家子人,这炕上都坐不下了。
他们爹娘一去就说钱的事儿,说家里今年有啥事啦,出了多少钱。
啥都说,丝毫不把他这个女婿当外人。
“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我都陪着你去应付你老娘了,你居然想临阵脱逃,阮树林,你要是明儿敢跑,我就让你大半个月回不了家。”
“不信你就试试看。”陈香云猛地做起了身子,眼神里透露出一抹凶狠。
似乎下一秒就要站起来,来一顿家法伺候了。
“行,行,去还不行嘛,哪里有这么严重,不让我回家嘞。”他不回家,他还能去哪里哦,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也亏这个婆娘不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