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六退下时把杨承希一并带走安顿,谢允漫听着他们的交谈,悄无声息做了个鬼脸,以表对谢时深责罚的不满,未料眨眼便被逮住。
谢时深偏头看她,冷冷斥道:“成何体统。”
谢允漫嬉皮笑脸说:“大哥,你别这么凶,我看承哥也是一番好意结交,他与我们几人亲近,不似其他皇亲那般冷漠,你何必这般动怒。”
谢时深道:“既然如此,那你认他作大哥。”
谢允漫选择闭嘴,垂头看向地面,很快门口候着的刘管家趁机进来,请示后将谢允漫先带走。
无奈之下,谢允漫只能给鹿厌投去同情的目光,跟着刘管家的脚步离开,转眼间思省堂便只剩两人。
直到四周夜深人静时,鹿厌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偷偷抬头朝谢时深的方向看去,蓦然对视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立刻收回视线,却听见谢时深开口打破沉默。
谢时深问道:“可知离王所为何事前来?”
鹿厌回想今夜在院子的闲谈,“似乎真的只为避险。”
谢时深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外,沉声道:“无论如何,你和柳六需留心注意,如若发现他行迹可疑便立即告知。”
鹿厌闻言连连点头,想到柳六此前所言杨家对兵权虎视眈眈之事,不由担心杨承希的出现别有所图。
他的双膝挪着蒲团朝谢时深靠近,贴在腿边扬着脸蛋,神情凝重问:“世子,难道你真的打算和离王结交吗?”
谢时深缓缓搭下眼帘看去,鹿厌脸上带着担忧,似乎将此事摆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上看待。
两人相视片刻,谢时深突然问道:“结交一事,于你而言很重要吗?”
鹿厌连连点头说:“当然。”
谢时深眸色一沉,又问:“为何?”
鹿厌脱口而出回道:“事关世子安危,自然是最重要。”
思省堂内安静须臾,谢时深眼底眸光蹙闪,抿了抿唇,慢慢支起额角听着他分析。
鹿厌塌下腰,姿势随意坐在蒲团上,手里把玩着玄尾扇,靠着在锦衣卫里耳濡目染的经验说:“我虽不知走私案一事受益者何人,但倘若真和离王有关,他又何须躲躲藏藏,这样显得他的嫌疑更大,我倒觉得,他借世子向吴师兄举报之由,前来谢家寻求庇护罢了。”
谢时深按了按额角,语调微扬,“哦?”
鹿厌朝他坐近些,将声音压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自世子提醒离王后,他第一时间找上门来,想必是猜到有人想对他下手,他避开侍从爬墙而入,无非是要避人耳目,可我觉得,既然有人盯上他,必然会跟踪他前来,恐怕背后之人早已知晓他和世子有牵扯。”
谢时深轻轻颔首,在他身上看到几分前世的影子,夸道:“分析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