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快速扭头往院门看去,以为是谢时深回来了,暗淡无光的眼眸变得明亮,可当他瞧清来人是刘管家时,眼中的光芒又逐渐褪去,从阶上起身,朝刘管家迎面上前。
“刘管家。”鹿厌担心问道,“是世子传消息回来了吗?”
刘管家摇头,嘴角虽是挂着笑,但神色却带着几分凝重。
他朝鹿厌身后看了眼,先关心道:“怎的坐在廊下等,深冬寒气重,这天怕是要下雪,进屋了呆着啊。”
鹿厌扯出一抹笑说:“无妨,下雪了再进去也不迟。”
他看了看院门,续问道:“刘管家深夜来此,可有世子的消息?”
近日谢时深早出晚归,只知朝臣每日都在殿外等着老皇帝传话,所有的奏折直接送到内廷,只要老皇帝稍有清醒,杨承希便争分夺秒在念给老皇帝听,把朝政之事一一记录清楚,不让旁人插手,甚至连杨奉邑都不行。
久而久之,朝中有流言传出,怀疑老皇帝临终册封他为储君。
诸如此类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杨承希趁着老皇帝病重,私揽朝政大权在手,独断专行,很快便引起了诸多朝臣不满,在殿外要求面圣,颇有宫变之势。
原以为此事会闹得沸沸扬扬,不想有一日老皇帝当真召了一人,那人却是年迈的傅国公。
傅国公从寝殿出来时,只带出口谕,今后所有奏疏先经内阁,若无要事不必再呈上。
殿外折腾几日的朝臣闻言纷纷下跪,不敢再提及面圣之事,每日准时上奏,不过却添了一道流程。
所有入殿的奏疏,经内阁后再经睿王之手,由世子相辅左右。
一时间,立储的风声又出现了反转,毕竟谁人不知谢家手握兵权,让其辅佐睿王,意思岂非将兵权间接交于睿王之手。
转眼间,朝中又见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这也是鹿厌为何非要等人回来才安心,最近谢时深回府后早早入睡,两人如今同床共枕,却不如以前话多。
从前虽是鹿厌在喋喋不休,但谢时深句句有回应。
现下却是鹿厌说不到几句,身边便没了声儿,转头一看,谢时深已沉沉睡去。
他知谢时深劳累,所以难免担心,尤其消息不灵通的情况下,他愈发惶惶不安,见不到人几乎茶饭不思,恨不得每日随着谢时深出门,又奈何杨奉邑的警告在脑海盘旋不止,唯有苦苦等人归家。
但刘管家依旧摇头表示未归,不过却道:“小鹿,但鹿家之人来传话。”
鹿厌一听是鹿家便挥手,毫无心思搭理,“现在除了世子的消息,旁的我都不想知晓。”
这一点刘管家自是明白,只是他并未离开,而是说道:“但老奴听闻此事有关师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