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刘观弹劾错了,这本就是都察院的本职工作,蹇义也不会因此迁怒刘观。
可刘观千不该万不该,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一般来说,若是弹劾某部堂的人数过多,都察院都应该与该部堂主官知会一声,部里面先自查一番,好歹让部堂主官在陛下面前有个交代,不至于蒙在鼓里。
他刘观也曾在礼部当过主官,这点潜规则心里应当门清才是,结果这次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自然有些得罪人了。
刘观也自知理亏,连忙解释道:“蹇大人,不是在下不想先知会你一声,实在是时间来不及。”
“那些账本和证据,在下也是在临上朝前才收到的。”
“若是一般人送来的,在下不会如此着急,关键是送账本来的人身份不简单,容不得在下拖延。”
蹇义脸色稍缓,若是这样,那倒是怪不得刘观了。
“送账本来的是谁,让你如此慎重对待?”
刘观左右张望了一番,眼角余光瞥向了后方不远处的跟在太子身边的朱瞻基。
他也不敢明着说,毕竟那是皇太孙,可为了不得罪蹇义,他还是为自己开脱了一番。
这事不能怪他,他也是被逼无奈,皇太孙让他做的,他能怎么办?
蹇义顺着刘观的目光望去,心中了然。
难怪,他就说刘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一年到头都查不出来什么,今日怎么突然一口气揭发弹劾了几十号贪官污吏。
原来是太子和皇太孙的关系,若是如此他倒是不意外了。
太子和皇太孙差人送去的,刘观如此慎重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其中还有些疑问,太子和皇太孙从哪里来的如此详细的账本和证据?
要知道,这些东西可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的。
谁会那么傻贪污受贿还留下来证据?
蹇义有些疑惑,但他倒也没和刘观多说,只是叹了口气。
“罢了,也是本官失职,回去就彻查吏部上下,争取将功补过吧。”
刘观见蹇义的脸色好转,心中松了口气。
当官靠的不是打打杀杀,靠的是人情世故,若是这点都不懂,活该一辈子在官场底层厮混到死。
蹇义不说话,刘观也不再多言,只是也不曾走开,与蹇义结伴同行。
蹇义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刘观,可刘观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也没什么办法。
两人行至宫门口,快要出宫门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宫门口有一个人影驻足而立。
蹇义还没说什么,刘观笑了笑说道:“是苏谨言,他站在宫门口做什么。”
蹇义没说话,只是脚步加快了几分,他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