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疑心我搬弄是非,敷衍军情么?
钱玉心一惊,忙低头恭谨道,“草民不敢妄自虚言,这青阳城郊外几十里处,有个流民寨,村寨里人以一名为石虎的凶恶之人作首,无恶不作,骗杀过路富贵人家不计其数,草民的仆从也落在他们手里,如今生死未卜,还请将军大人出面,清剿那一流民村寨。”
陈季延听得似信非信,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副将忽然倾身至他耳边,与他耳语道,“将军,那石虎,不就是朝廷通缉许久叛贼石遽的仲弟么?怪道咱们搜捕许久也寻不着他人,原来却是藏身在流民里。”
经他这么一提,陈季延也想起来这一茬子事儿,皱起浓眉,高声质问钱玉,“钱小公子,你说的话,可是属实?”
钱玉双手作揖,“草民绝不敢欺瞒将军!”
陈季延摸摸唇边的胡须,皱眉,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钱玉,“那流民村寨,属民几何?”
钱玉回道,“草民所见之处,屋舍皆然连片破败…不知有几家几户,但听得村中人提起过,远近一里,都属那石虎作恶之地。”
不知有多少人,这可怎么拨兵。人众我寡,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好看,若是人寡我众……这驻军还要防着挨着齐疆的柔然人,贸贸然调出去大部分兵力,若被柔然人闻说,急下北攻也是个隐患。
见自家将军听见小公子的话后颇为头疼的模样,副将忙低头,又道,“将军,据当初朝廷下的檄文说,那石遽带着凉州奔了后梁,留他仲弟断路,凉州人口不过一万,就使城中现有男子都抓做壮丁,也不到三千。那石虎既然会藏在流民堆里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他手里兵力定是大不相足。依属下看,将军不若派出一千精兵,分一些为饵引那石虎出战,再多加些□□辎重,围在那流民村外,围剿过去,省时省力,岂不便宜?”
“这计谋倒是不错。”陈季延满意地点头,眼神略过钱玉,淡淡问说,“那你以为,谁领兵去当诱饵最为妥当?”
“这……”副将闻言语塞,为难地说不出话来。
凉州地贫人悍,当初朝廷围剿石虎时,他所带兵马不足,却杀出朝廷一万兵力的重重包围,逃窜得无影无踪。
今次只出一千精兵围剿与他,胜负难料不说,只有领兵之人领的将士越少,那石虎才越会上钩,带着子弟兵出战,如此想来,那领兵之人若非骁勇善战,便只能是……充当替死鬼了。
“属下……不知。”
“嗯。”陈季延淡淡点头,朝廷重文轻武,他也没希冀自己这个副将真能给他举荐个以一当百的勇士出来。
又定定看向钱玉,“钱家小公子,你真想本将军出兵?”
“若蒙将军出救,钱玉…钱玉不胜感激。”
“本将军要你的感激,又有何用。”陈季延微微一笑,“你擅闯校场是一罪,让本将军出兵是一求,一求一罪,你以为,凭你的感激就能抵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