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照点头,“不过,臣妾……”
不等她话说完,赵三思又把这块檀木令放到了她手心,“如果我把它给皇后,那这些暗卫是不是就只听令于皇后,保护皇后?”
顾夕照看着她的眼睛,“是,但还需皇上一道暗旨。”
“嗯?”
“暗卫只听令与帝王手中的檀木令,单是帝王不行,单是檀木令也不行。皇上要想让他们听令于臣妾,还需皇上的一道转移圣旨。”顾夕照把檀木令放进了锦盒,“皇上愿意写这道转移圣旨吗?”
“我的难道不就是皇后的,皇后的难道不是我的,为何会不愿意?”
顾夕照笑了,合上盒子,捧在了手心,跪了下来,“臣妾谢皇上。”
“皇后这是做什么?”
顾夕照行完礼又自行起身,“从此,刀山也好,火海也罢,臣妾都是皇上的皇后,只是皇上的皇后。”
这些话虽然动听,但赵三思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皇后……”
顾夕照抢了她的话,“皇上什么都不要问,你只要记住臣妾今晚这些话就好了。往后不管发生什么,臣妾都希望皇上能像今日这般信任臣妾。”
赵三思满心好奇,但看着顾夕照那双眼睛,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
挣扎了大半个月的顾夕照终于在这个雨夜里做了决定,这天下姓什么,她不在乎,这天下谁来主,她也不在乎啊,但她只有一个身份,活着是小傻子的皇后,若是护不住人,那死了也是小傻子他们赵家的鬼。
隔天,赵三思就给了顾夕照一份暗旨。
当年赵瑾一死,这些暗卫没有新主来认,便自动消失在了宫中。若无大事,这些暗卫军大部分都是养在东蔺别院。
东蔺别院,是百余年的仁孝皇帝为庆祝太后寿辰修建的一座皇家别院,在皇城东边,隔皇城百里都不足,若快马加鞭,半日不到,就能一个来回。
顾夕照收到暗旨后,当夜就出了宫,拿出令牌和暗旨让暗卫认了主,然后带了十六人回宫。
有了自己的人手,顾夕照立马派人去了西北大营探情报,另一面,让这些暗卫将朝臣百官都查了一遍。
直到腊月中旬,派去西北的暗卫才送回了消息,西北军营里的那些将领早就换了人,且大将军顾飞扬和西皖塔拉公主往来甚密。
顾夕照收到那封密信后,独自在长宁宫东北角的一处凉亭坐了许久。
师父没有骗她,西北大营早已成了她父亲昌平侯的麾下之军。若她顾家才是前朝余孽的主导者,走到今日,暗处亦不知聚集了多少反叛势力。
硬碰硬,结果未知不说。更重要的是,如今老百姓好不容易有个安稳的日子,江南的水利修建才刚开始,若是……那小傻子的这些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不论输赢,对小傻子和整个大昭来说,都是一个重创。
她赌不起。
腊月中下旬,顾夕照作为后宫之主,就要给各宫和这些王公大臣分配年礼。
毫无例外,为了江南水利工程的修建,今年的年礼自然都是往朴素实用的东西送,即使是送去昌平侯这个国丈府上的,也并没有特别几分。
送去昌平侯府的东西是李忠贤亲自去的,毕竟是皇后的娘家,婵儿作为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也跟着一同去了。
“老将军,今年的东西都由皇后娘娘亲自安排,为了支持江南水利之事,娘娘一直省吃俭用,今年的份例虽然比不得往年,但娘娘对大家的祝愿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