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善道:“接着说。”这跟史倩又有什么关系?
疏雨接着道:“益哥儿和萍姐儿在空地上玩空竹,每次甩掉了就让苓姐儿去捡,玩着玩着,益哥儿手里的空竹突然脱了手,直直地朝苓姐儿甩了过去。边上看着的几个丫头都没反应过来,没一个上前去把苓姐儿拉开的,眼看着就要砸到苓姐儿身上,恰巧路过的史姑娘跑了上去,帮苓姐儿挨了一下,脑袋都被砸破了。”
微云说道:“这位史姑娘倒是个心善之人,要不是她帮着挨了下来,砸到苓姐儿身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疏雨是亲眼目睹,更清楚当时的凶险,苓姐儿压根不知道躲闪,空竹砸过来的时候,还在那儿好奇地看着呢,那么个小身子骨,若是砸出个好歹来,可就不得了了。
萧时善琢磨着史倩都被砸破头了,又涉及到二房和三房,这事自然小不了,想来也瞒不过老太太。
荣安堂那边很快就知道了此事,大姑娘云梓直接拎着两个孩子去给大嫂宋静娴赔不是,事情的经过,她已经从丫鬟口中得知了,是益哥儿和萍姐儿想作弄苓姐儿,才拉着苓姐儿一块玩,结果差点砸到苓姐儿不说,还伤了史家表妹。
云梓气得不行,没想到一会儿的工夫就惹出了这些事端!因着益哥儿和萍姐儿是龙凤胎,从小就备受宠爱,她时常觉得府里的人对两个孩子太过溺爱,每每想要狠心教导,不是这个拦着,就是那个护着,如今倒好,小小年轻养出这种张扬性子了。
宋静娴看了眼那两个哭肿了眼睛的孩子,说道:“益哥儿和萍姐儿也是无心之过,好在苓姐儿也没有伤着,就不要再说他们了。”
云梓以为这只是场面话,可她看了看宋静娴的神色,居然当真是想就这么算了。云梓心里自然是松了口气,能尽快把事情解决当然好,但宋静娴这态度,反倒让她有些怜惜苓姐儿了。
宋静娴心里也不高兴,大姑娘这两个孩子实在是没规矩,在卫国公府也如此顽劣,是该好好教训一顿,但为了大家面上过得去,她只能如此揭过。
下午,云梓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东平伯府,罪魁祸首虽然被带走了,但府里的气氛却没有好起来。
晚上去问安的时候,老太太问道:“倩丫头怎么样了?可请大夫看了?”
郑夫人回道:“已经请大夫看过了,额头被砸破了一道小口子,人没什么大碍,养上半个月就好了。”砸伤人的是她的外孙,被砸伤的又是她外甥女,都是自己房里的事,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说,但里头又牵扯到二房,郑夫人也很头疼,好端端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姑娘家伤到脸可不好,让她好生将养着。”老太太转头对身边的齐妈妈吩咐道,“去拿瓶玉润膏给倩丫头送去,那是宫里赐下来的好东西,有去疤润肤的功效。”
齐妈妈应了个是,立马着人去送东西。
老太太把苓姐儿叫到跟前,拿了果子给她吃。苓姐儿坐在老太太身边,身前系着一块围兜,抓着果子啃着。
老太太摸了摸苓姐儿的头发,“如今你们都当我老糊涂了,什么事都想瞒着我,你们不说,别以为我就不知道,那赵嬷嬷又是怎么回事?”
一听此话,宋静娴慌了一瞬,这事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萧时善见宋静娴朝她看过来,心道这可不是她告得密,老太太当了卫国公府几十年的女主人,即使年纪大了,也有人当她的眼睛,做她的耳朵,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赵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那么把人撵出去了,老太太难道还能不问问缘由?
葛夫人连忙道:“这事已经处理妥当了就没再让老太太烦心,我们哪里敢瞒着您老人家。”
老太太提起此事,是对宋静娴有些不满,苓姐儿是卫国公府的姑娘,她这个当娘亲的不知道护着,反而一再让苓姐儿受了欺负。
在一片寂静之中,萧时善悄悄地瞟了眼稳坐钓鱼台的季夫人,突然觉得她们长房这种一脉相传的清冷也挺好,最起码事少。
史倩被砸伤脑袋,不能去金水河畔看龙舟,老太太让她在府里好生将养。
萧时善管不着别人,正在考虑明天龙舟竞渡的事情,却突然发现她身上又多了几个红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