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在自己头顶的黑影覆下,沈砚弯唇,笑声落在宋令枝耳边,“脸花了,那两个不长眼的玩意还会看你吗?”
宋令枝睁大双目,手足颤栗。
她半边身子还悬在半空,只要沈砚松手……
想像中的缰绳并未落在自己脸上,沈砚翻身跃下马,徒留宋令枝高坐在马背。
朱红身影落在融融春日中。
虎口逃生,宋令枝抚
着心口,心惊胆跳。
秋雁和白芷随后而至,二人脸上行色匆匆,满腹心思落在紧蹙的眉宇之间。
秋雁急红了眼:“姑娘身子可有大碍?()”
目光在宋令枝脸上上下打量,见她安然无恙,一颗心方放下。
外面闹起来的时候,秋雁恰好在铺子后等着杏干出炉。宋令枝在吃食上向来讲究,若是经了那等不干不净之手,她定是不肯多吃一口的。
秋雁不放心店里伙计做事,亲自在后院盯着。不想一眨眼功夫,前方就出了事。
李记铺子早就围得水泄不通,长街上的百姓深怕得罪国舅爷,都往附近几家铺子躲去。
秋雁面上担忧不已:奴婢后来才知道,那位居然还是国舅爷。阿弥陀佛,倘若姑娘真的出事,奴婢真该以死谢罪了,哪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夫人。?()_[(()”
说着,又滚下泪珠。
白芷忙替她拭泪:“好在有惊无险,你也别站在这了,还不快打发他们备水去,好让姑娘解解乏。”
……
满园寂然,静悄无人耳语。
国舅爷因为得罪宋令枝被沈砚废了半只手的事,如添上羽翼,顷刻传满京城。
府上早早得到消息,众说纷纭,有人好奇有人惊讶,然更多的,是对宋令枝的畏惧。
一众奴仆手持羊角灯穿过抄手游廊,遥遥瞧见宋令枝进了院子,当即屈膝行礼,噤若寒蝉,垂眸不敢多语。
月影横窗,竹影婆娑。
宋令枝款步提裙,倏然在一个小丫鬟前驻足,她转身:“你……”
一语未了,小丫鬟脚下发软,双膝跪地:“姑娘恕罪姑娘恕罪,奴婢、奴婢……”
她战战兢兢,满脸惶恐不安,深怕下一瞬自己的手指也没了。
宋令枝无奈,朝后望了一眼,白芷了然,上前扶人起身:“我们姑娘又不吃人,你若是没做错事,有什么好怕的?”
小丫鬟瑟瑟发抖:“奴婢、奴婢……”
宋令枝轻声:“我并非责怪你,只是想问……殿下如今在何处?”
小丫鬟长松口气,实话实说:“殿下应是在飞雀园,奴婢先前瞧见,殿下往那去了。”
……飞雀园,黄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