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醉得厉害,成亲后,除了在榻上被沈砚“威逼利诱”喊了些别的不可见人称呼,宋令枝都是唤沈砚“殿下”的。
沈砚不动声色应了一声,俯身将宋令枝抱出马车。
冷风拂面,吹散了脸上的余热。
宋令枝只觉得寒意森然,下意识往沈砚怀里钻去。
她嗓音沉闷,瓮声瓮气。
“不喜欢、不喜欢哥哥。”
雨声依旧,宋令枝声音低低,落在氤氲雨幕中。
沈砚忽的驻足,漆黑一双瞳仁低垂
(),凝望怀里不知今夕何夕的宋令枝。
他哑声,一双黑眸晦暗幽深,似蕴着化不开的浓雾。
沈砚凝眉淡声:“宋、令、枝。”
宋令枝茫然睁开双眼,从沈砚怀里抬起头看人:“唤我、唤我作甚?”
沈砚不动声色:“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令枝点点头:“自然、自然是知道的。”
她悄悄朝沈砚勾勾手指,“你过来,我、我和你说。”
宋令枝闷声笑,单手握拳,砸落在沈砚肩上。
“日后、我再也不喜欢哥哥了。”
声音带上哭腔,宋令枝双目垂泪,“哥哥有别人了,我也、我也不要他了。”
宋令枝声音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白芷担心沈砚怪罪,匆忙福身上前解释,她半点也不敢隐瞒,将筵席上的事一五一十告知。
沈砚眸色渐沉。
白芷小心翼翼:“殿下,夫人怕是为着那云家姑娘……”
“什么云家姑娘?”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宋令枝忽然从沈砚怀中抬起身子,她磕磕绊绊。
“我不要云家姑娘,她太好、太好了。”
宋令枝掐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一般,“她长得好看,还会弹琵琶。皇后娘娘说,她的琵琶是京里最好的。”
宋令枝一面说,一面又忍不住落泪。
“我也觉得她弹得很好,哥……哥哥,你喜欢琵琶吗?”
沈砚泰然自若:“不喜欢。”
宋令枝一怔,杏眸掠过几分狐疑不解,而后又开始絮絮叨叨。
“不喜欢也、也不要紧。她还会好多,哥哥擅丹青,她也擅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