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写满情话的普通情书不同,这封情书没有落款,语句不通,字也写得颠三倒四。纸背上有不少地方格外褶皱,像被水或者眼泪打湿过。
“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第一名……”顾临州带着点笑意,轻声念出了这句带着丰沛感情的表白。
江延突然笔尖一顿。他偏头去看旁边的人,顾临州举着那张粉色的信纸对着光打量,眼里还带着笑。
像那种江延希望成为过的,受欢迎的耀眼存在。
江延皱了皱眉,原本漂亮的眉眼间又重新染上了阴翳。
他冷不丁地开口说:“你倒是挺受欢迎,才坐下来多久就有人递情书。”
顾临州闻言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放下信纸凑过去一点,无声地盯着他看了两秒。江延被看得很不适应,他攥了攥手里微微被汗湿的中性笔,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很没有必要。
顾临州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在江延懊悔的时候,顾临州歪着脑袋低笑几声,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江延?”
“……你真是想多了。”江延硬邦邦地回答。
“好吧,就算我想多了好了。”顾临州耸了耸肩,把那封情书塞回了抽屉里:“这是桌子原主人留下来的,我打开看看有什么线索。”
哦。江延想,我又没让你解释。
他抿了抿唇没有开口,准备继续翻页写题。
“还写啊江同学?你读书的时候成绩是有多好?”顾临州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他抓过江延的手放在课桌下看了看,恶趣味地碾了碾他指尖的伤口。
江延凉凉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对这种程度的痛觉一点感受都没有。
“好玩吗?”他冷冰冰地问。
“好玩啊……”顾临州看着他迅速泛红的伤口,慢悠悠地回答。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那片还印着白色雏菊小花的创可贴,轻轻包在了江延的指尖。
江延手指蓦地一下收拢,就这样握住了顾临州的手。
他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创可贴冰冰凉凉的触感,还有刚刚伤口被顾临州玩弄过的一点粘连的痛意。
而更加忽略不掉的,是顾临州手中的温度。
顾临州偏过头来,在他耳边轻声问:“现在这样就好玩了。痛吗,江同学?”
江延想松开手,可是这个时候语文老师已经捧着书走下了讲台在过道巡视。她就站在江延的课桌边,扫视这两个靠得过近的学生,问:“你们在干什么?”
于是江延不仅没有松开,还下意识地握紧了顾临州的手。而顾临州不紧不慢地回握住他,指腹擦过他手上的伤口,不轻不重地给江延带来连绵的诡异痛觉。
江延垂眸努力压抑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尽量平静地解释:“我在告诉他课后练习的要求,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