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清在昏暗中,用视线临摹着张秋池的脸。
即便光线晦涩,他也能因着这些天的熟悉,读出对方兴致确实不高。
他并未勉强张秋池,只应道:“好。”
张秋池并未再对向罗多说什么,只微微一礼,便转身离去。
唐少清和向罗不发一语,却似有默契,齐齐驻足原地,看着张秋池的背影渐行渐远……
唐少清正抬步欲走,返回宴会,才行两步,向罗却突然叫住了他:“勋爵,您的眼神,并不像是一个家人应该有的。”
唐少清冷冷回首,盯着向罗的脸,分辨着上头的表情:“你想说什么?”
向罗微笑着:“没什么,只是希望您能够自重罢了。”
唐少清嘴角勾起一丝讥笑,转身离开,淡淡道:“这话更适合你自己留着。”
唐少清望着路的尽头,脚步不停,心中涌起阵阵涟漪。
此前他未曾拥有,自然也因为不太在乎,是以不能及早察觉。
但这次,他从向罗的情感中体味到了自己的情感……
张秋池越走越觉得内心如同被沉重的铅块填满,让他步履维艰。
这些日子以来,他其实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日复一日地将自己排得满满的,就算打发时间,也是选择劳心费神的事情来做。
再加上今天与向罗的重逢,所有想回忆起来的、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只让他疲惫不堪。
他回到小楼,屏退所有人,没有洗漱便一头栽进床铺,未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公爵府的宴会,以现在的局势,唐少雨是要“赏光”来一趟的,彰显皇恩浩荡与和谐,好让那些公爵这派的贵族们吃颗定心丸。
另外就是,他想来看看灵泽。
唐少雨不光姗姗来迟,还表现得兴致缺缺。
臣子们因着最近他脾气愈发古怪,更不敢在他面前晃悠,生怕惹他一个不高兴,被他一剑砍了。
他在会场中坐了片刻,便让下人引他前往灵泽所居住的小楼。
他踏进厅内,却被女仆告知灵泽已然安歇。
“无妨,我去看看他。”
女仆打开房门,却因他摆手噤声的手势被拦在门前,最后并未跟着进去,只将房门轻轻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