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雨恰到好处地,充当了一个“人体暖宝宝”的角色。
他太久太久,没有这样觉得有所依附了。
人非铁石,自求温暖。
这与一直端着冷硬面孔要强,并非一码事。
是以,张秋池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还觉得有些惬意。
他们平日里都不是会睡懒觉的性子。
唐少雨这次比张秋池醒得早些。
张秋池醒来后,察觉到唐少雨稍稍紧了下胳膊的小动作。
只是张秋池不知道唐少雨一直沉默着,一动不动地抱着他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去问,也没有兴趣知道,就这样一直持续这个姿势到了起床时间。
国王每日的作息钟点,比学堂的课钟还准确,犹如一座永不磨损的时钟,分秒不差。
稍有迟到,便似触犯了天地间的铁律,引人侧目。
他们两人全程无话,却又仿佛一对老夫老妻,共同生活多年,默契淡然地依照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行进。
清晨,由那位熟悉的女仆长带着几个女仆,照料着他们的主人起身、穿衣、洗漱、入厕等等琐事,然后二人在门前分道扬镳。
张秋池需得返回公爵府。
公爵每月总有那么几日,会因国教公事,留宿宫中教皇所在。
而唐少雨则踏着晨间朦胧,替父亲前往举行早晨的议会,今日他们恰好错开。
张秋池其实可以留在宫中,甚至可以多歇会儿再起身,没人会对此等小事多做置喙。
但唐少雨深知,灵泽必定不愿。
因此并未多说什么,只一言不发,直至门前与他挥手道别,分道扬镳,走向了各自的方向。
他无法抑制,悄悄地回过头去,远远地望着张秋池的背影。
那背影越行越远,却深刻如同烙印——其大小清晰与否,并不影响被刻印的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