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帮忙卸货,手里扛着两打啤酒,单手支撑,另只手转过他弟的头:“别乱看。”
那是个瓷娃娃。
虽不让盛文康乱看,但盛渊还是下意识地四处瞥了眼。果不其然,远远地就能看见有一辆熟悉的汽车正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有什么是他们能操心的,那可是温家的大小姐。
盛渊敛去眸子,又拎了一沓啤酒,大步离去。
盛文康站在原地却没动。
他自小便主意多,上次也没吃着疼,两眼望着温暖,总觉得大小姐身上挂满了金灿灿的钱。
“要是能借我们点就好了。”趁着他哥大步搬酒听不见,盛文康看向躲在一旁偷懒的大人,小声嘟囔着。
明明是两家人一起干生意,为什么洗碗洗盘子的脏活是他娘和他姐做;抗桌子凳子搬酒水的累活都是他哥干?就连他,现在也要帮着端菜跑腿,还要时不时忍受那些醉鬼的骂骂咧咧。
而蔡叔一家却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收钱记账。
可烤串的调料、火候明明都是他们家做出来的?他亲眼看着他爸妈忙到清晨才能入睡,可半中午他们就必须得醒。醒来就要开始不得闲地腌制、穿串、摆盘可蔡叔他们一家通常都是能睡到半下午才出门。
蔡叔一家可以天天吃肉喝汤,而他只是偷拿了一串给姐姐就要被蔡婶站在院子里骂够一个下午。
那不是他们两家的生意吗?
究竟是为什么呀?
小少年不知道这世间的很多规则,只是一味地觉得这样的生意不能久做。
他迫切地想改变些什么,并一向敢想敢做。
于是,等盛渊卸完啤酒后,转头一看,他弟就正领着一身衣服比他们店都贵的大小姐往里走。
毫不夸张,温暖走过的瞬间,整间屋子都安静了。
温暖当惯了人群的中心,并不觉得有什么。
她伸手拂平包上的丝巾,杏眼弯弯,粲然一笑,光彩夺目。
“盛同志,真巧啊。”
盛渊嘴唇动动,半响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