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年纪轻轻不学无术,偷奸耍滑。读书写字更是一窍不通,愚蠢至极!你身上哪有一丝我温家血脉的样子?”
江明赫被骂的满脸通红。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母亲发如此大的火。
可他身为儿子,不敢吭声。
温婉芸骂够了,疲惫地挥了挥手,语气冷漠道:“出去跪着,别在这里碍眼。”
江明赫赶紧灰溜溜地走了,一刻都不敢停留。
屋子里重新归为平静,丫鬟紫苏递来一杯热茶,担忧道:“夫人,您身体未愈,切勿再动怒了。”
她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从小就跟着夫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自家夫人发如此大的火,刚才她都被吓愣了。
温婉芸喝了热茶,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盯着头顶摇曳的帷幔,温婉芸百感交集。
她得有蠢啊,上一世才会被江家父子蒙在鼓里。
你看,就连没有血缘关系的丫鬟,都知道关心她。
江明赫可是她的嫡子,对她这个母亲从未有一句关心,她竟然都不曾怀疑。
呵,她才是最愚蠢至极的那一个。
身为镇国公府的嫡女,她的祖父是大将军,父亲亦是大将军,兄长弟弟年少有为,只有她,给整个国公府蒙了羞。
本以为江岫白对她的好,都是用情至深。直到死的那一刻,温婉芸才明白,从她跟江岫白的第一次见面,到动情,再到成婚,都是江岫白的蓄意算计。
他借着她的力,借着整个国公府的势,为自己铺路。短短三年,江岫白就从一个六品的整仪尉一路成为正三品的前锋参领。
也是在逼死她的那一天,江岫白才告诉她:“温家谋权篡位,铁证如山。圣上已经下旨,温将军及世子即刻斩首示众,其余等人,流放岭南。”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温婉芸最对不起的,便是至亲。
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明赫还没有长大,江岫白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五品的分管佐领。
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让江岫白陷在泥里,永远都爬不起来!
许是服了药的缘故,温婉芸不知何时睡着了。
再次醒来,日落西山。
橘黄色的斜阳从窗牖处洒进来,落在梅花雕刻的白釉瓷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