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衣服,是我亲爹在时做的,学费是公社给免的,粮食是我下地挣工分换的,我就没花过丁大勇一分钱。
就连这房子,也是我亲爹一砖一瓦盖起来的,说起来,丁大勇在这家里,才是白吃白住。“
“你,你咋能叫你丁叔的名字呢?”李月妹抬手就想扇柳春草耳光,结果被柳春草一口咬在手上。
“哎呦,你这孩子,咋还咬人了?”李月妹手上淌血,脸色也沉了下去,“你就跟你亲爹一个样,牛心左性,看样子,不掰掰你这性子是不行了。”
她说着话,就去拿挂在门背后的鸡毛掸子,鸡毛掸子没有几根毛了,抽在身上还是一样疼。
柳春草身上还有乌黑淤青的伤痕,李月妹可是对亲生女儿真是舍得下手。
柳春草不想坐以待毙,一轱辘爬起来就往院子里冲,“救命啊,杀人了。”
这个点正是满囤大队收工的时间,社员们说说笑笑正往家里走呢,有不少人都听到了柳春草喊救命。
“这是咋回事?”
“柳家的又教训闺女了。”
“看看去。”
等到李月妹反应过来追出屋,院子里已经涌进来不少看热闹的社员。
“这是……”李月妹第一反应就是往回拉闺女,“春草,别胡闹了,有啥事咱俩回屋说。”
柳春草一闪身就躲开了,瞅准了本家的二大爷就扑了过去,
“二大爷,求求你给我做主,我考上中专了,我妈烧了我的通知书,不让我上学,还想让我挣钱供丁大勇的闺女上学。”
柳二大爷,是柳春草生父柳志明的伯父,柳志明因为抢救公社财产因公牺牲后。
李月妹说她孤儿寡母活不下去,要带着闺女改嫁。
现在主张婚姻自由,柳家人拦不住,只好由着她去了。
现在李月妹变成了丁家的儿媳妇,可柳春草还是柳家的孩子。
一听到李月妹烧毁了柳春草的通知书,柳二大爷的脸色就变了,不光是二大爷黑了脸,在场的柳姓村民都变了脸。
如今的学生娃可金贵着呢,不管是中专还是大学,只要考上了,都意味着脱掉草鞋换皮鞋,一个家族都能跟着沾光。
谁也没想到,这李月妹为了讨好二婚男人,竟然烧毁了亲闺女的入学通知书,这不是作孽么?
“李月妹,春草说的是真的么?”二大爷板起脸来。
李月妹还在柳家的时候,就怕二大爷,现在被大声质问,差一点打哆嗦,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否认。
“二大爷,你可别被春草带歪了,她就是想上学想疯了,有些魔怔,你说是不是啊?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