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神,便是如此。当初的英国贵族们是怎样打量伊丽莎白王后的,他们就是怎样打量我的。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有种胆颤心惊的恐惧,仿佛有什么在一点点的,加速失控,直到被深不见底的黑洞彻底吞噬那样的失控。
【你该和中也君一起入场了。】系统尽职尽责地提醒我。我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这般声势浩大的阵仗我还真习惯不了。
在这一时刻,我选择和我的镜像人偶——进行替换。
在我们迈入游轮的前一秒,我点击了替换。灵魂就这样被撕扯着进入到了另一具和我一模一样躯体里。
在灵魂和自己的镜像人偶替换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经历也在一瞬间涌入了我的脑海里,历历在目,就仿佛是我自己经历了一遍。
——我居然带着中也去纹身了。
我·瞳孔地震。
其实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繁复大图案,只是简简单单的字母这一次纹在了左手的无名指根,像是戴上了无法摘下的戒指——但是我纹了他的名字。
……怎么说呢,这操作就让我无力吐槽我自己。
子宫上面的肌肤纹着一个人的名字,连着心脏的手指根又纹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哇我玩的可真花。
他也纹了我的名字,在同样的位置。彼此的名字深深镌刻进手掌里面,无名指根处,像是比结婚戒指还要牢不可破的誓言,将我和他捆绑在一起。chuya≈haruko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等到这具镜像人偶使用失效消失以后,这个纹身也会同样出现在我本身的身体上。
幸好是一个不仔细看,不摊开我的手心去细细地看,不会看到的……纹身。
就像小腹上另一个人的名字一样隐蔽的位置,吧?
我欲哭无泪。另一个自己可真是太有想法了。
而就像系统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在这之后中也的确去处理了一些公司的急事,‘我’在家里乖乖等他,直到他来接我。
所以现在,我们是在——
我从另一个自己的‘经历’中抽身而出,被眼前的景象,差点吓到心脏骤停。
我以为我们会在中也的机车上、或是他的跑车里。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选择带我出场的方式是——
距离地平线1000米的高空之上,螺旋桨搅动气流的轰鸣透过震动的空气传入耳膜里。
——我们在直升飞机里。
……游、游轮上好像没有停机坪吧?
此刻我正枕在中也哥哥的肩膀上假寐,
他正蹙眉不耐烦地在一叠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这一次的‘极度恐男症’的副作用,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痛。
不,‘痛’这个字眼不够准确。是一种近似于痛,却不是痛的极度恐慌。
一颗心被揉搓在一起,抛向无垠的高空,而后倏然坠落——这样的恐慌,恐慌失去一颗心,恐慌心脏摔落后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