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陆槿梨伏在青年怀中,淡淡的檀香混着雪梅的微冷气息温和的覆裹住她。
一如沈钧这个人,初见时或觉温和有礼,却也不失疏离冷淡,唯有接触过后,方知其人傲骨铮铮,所有的情绪欲望都克制收敛于这副文人皮囊之下。
她退出沈钧怀抱,正要说些什么,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动静。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醉醺醺的男声。
“这是沈钧的马车?不是听说他被女帝罚跪了一夜雪地?殿前竟敢如此嘴硬,如今怎么怂了?让开!本公子倒要进去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样!”
第章哭包疯批女帝x温润文臣(五)
车帘被人从外掀开,泄进一丝夜光,混杂着让人厌恶的难闻酒气。
沈钧眼疾手快将正要坐直身体的女帝重新拉进怀中,并一把将对方的兜帽重新罩在脑袋上,陆槿梨脸颊生得小巧精致,宽大的兜帽几乎能遮住她半张脸,因而帘外人看进来时,只能瞧见她半个白皙的下巴。
“擅闯他人马车,这就是户部尚书家的家教?”
沈钧安置好怀中人,方才抬眼望过去,眼神凌厉如刀尖锋芒,有如实质一般。
于朝堂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人,即便是弱质文臣,其气势也绝非一个普通纨绔子弟可抗衡,被沈钧这样一看,费万仇的酒一下子惊醒了几分。
但惊醒过后便是深深的恼羞成怒。这人才触怒了摄政王,被圣上罚跪殿前一夜,怎么有胆这么同他说话,他爹如今可是摄政王麾下最得意的宠臣!
他沈钧又算个什么东西!
费万仇越想越气,正寻思着要用什么法子羞辱对方时,眼珠一转,看到了被沈钧牢牢护在对方怀里的少女。
脑子里不经划过掀帘进来时窥见的那半只小巧的下巴,和一点未完全藏起的莹润朱唇。
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勾人,费万仇越想越觉得那少女是个尤物。
不过说来也对,能被沈钧这种万年铁树护在怀里的女子又怎会是平凡人。
在酒精的作用下,费万仇的理智所剩无几,再加上他本就不是个多么谨慎多思的人,几乎是脑中念头一起,下一秒他的手就伸了出去。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男人色眯眯的开口:“沈钧,你这美人倒是不错,是从哪个妓坊里带出来的?不如赠了我,我到时在摄政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也省的你总是受罚?”
沈钧的面色骤然冷冽下来。
然而还没等他出手,怀中的少女似是受惊一般,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后缩去,手忙脚乱之间,乱蹬的一只腿竟不小心踹了出去!
只听见费万仇发出一声仿佛杀猪般的惨叫,直挺挺的跪在了他们俩面前,一只手还拼命捂着关键部位。
面色扭曲,冷汗津津。
费万仇的惨叫响彻在整个马车内,几乎盖过了附近店铺中嘈杂的人声,引得不少人探出头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