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内,光线昏昏。
江醒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像被滚水烫了一样连忙收回目光,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指尖蜷在袖中,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半跪在地上,将她的裤腿卷下来,又将膝裤系上,给她理理衣裳,待一切做完,指尖仍在颤抖。
“殿下怎么还跪在地上。”闻青轻小声说。
“对不住。”江醒嗓音有点哑,听起来还带着点颤抖。
闻青轻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他。
江醒垂下眼睑,心中又慌又乱,此时春风清冷,他没有把外袍拿回来,依旧披在闻青轻身上,江醒复又在案前坐下,吹了一会儿冷风才冷静下来。
但求一壶青梅酒而已,闻青轻觉得自己的牺牲实在是大。
她心中也十分不平静,一会儿摸摸自己的心口,一会儿晃晃脑袋,幸而之后再向太子殿下提什么要求,他无有不应,闻青轻又被他喂了两块糕点,喝了一杯果酒。
闻青轻想要再倒,江醒却没有再纵容她。
江醒开口,又是平日里清淡的语气:“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闻青轻杏眸睁圆,不说话。
江醒说:“陛下?哪怕是陛下也没关系。”
怎么会是陛下呢,她在园子里,根本不可能见到陛下啊。
闻青轻惶恐极了,支支吾吾将贵妃找她的事说出来。
江醒安静听着,稍弯了下眼睛,却不像在笑,说:“此等人便值得你忌惮,没有出息。”
“她难道不是殿下的长辈么。”闻青轻郁闷道。
非是她忌惮,只是不想让人为难而已。
“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江醒很轻地笑了一下,说,“她不让你起来你就任由她作践你,这样听话,我素日让你做点什么,你怎么从来不听呢。”
闻青轻眼睛睁得圆圆的,说:“殿下和贵妃娘娘怎么能一样。”
江醒点了点头,说:“正是,你在我这里同她也很不一样。”
江醒说:“触忤她的代价同你相比,什么都不是,故而你不必怕我为难,也不必担忧牵连到我。我为天边明月,扫去云上微尘,焉之我就不情愿呢。”
闻青轻怔住,只觉得他这话说得好听,积攒的郁闷顿时消散,心中咕噜咕噜冒着愉悦的情绪。
闻青轻眼睛亮闪闪的,问:“真的吗。”
江醒说:“真的。”
闻青轻点点头,看起来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