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打量了番,便又笑着说:“你都好久不来了,我险些以为你不愿跟我了呢。怎么,今日瞧是去倒是神情怠怠?你那姑娘给你委屈受了?”
春莺说没有,并告诉这人:“姑娘并没有委屈奴婢奴婢本以为她不愿奴伺候二爷,未曾想,她竟是亲自把奴推给二爷,好成全奴婢一番苦心。”
这主子听完便冷哼一声,推开她的手,往炕上一坐:“这话说的好像她能帮你,我就不能一样?好啊,既然你不愿跟着我,怎又跑到我这儿来了?”
春莺倏而潸然泪下:“二爷不肯收奴!”
那人眸光一顿,又是冷笑。笑了有一会儿,却忽然从方才的话里琢磨出什么,审视的目光直逼向她:“你倒是说说为何你家姑娘想把你送给二爷?”
春莺起先不吭声,紧抿着嘴。
那人眸光忽精,更是一下觅出点什么。冷笑着连连道好,登时拍案而起,一步步踱到她面前:“你还愿不愿跟我了?你若连这都不肯说,还来我这儿做什么?真是螃蟹打洞老鼠住,劳而无功!”
一听那人要赶自己走,春莺立马慌了神,想起自己此番来便是要求助的
窦平宴不肯收,她也只能借主子的一点法子再试试春莺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自己所窥见、所知晓的一一托出。
这人一听,登时瞠目结舌,不免掩嘴讶然:”什么!你莫不是唬我的罢!天底下竟有这样荒唐的事?”
可又垂眼一想,那诸多往事如云烟过目,譬如,明明姐弟俩好得很,有一阵子却开始闭门不相往来,原来不是闹别扭啊又譬如,明明他兄弟姐妹众多,却单单只对她一人不同,格外亲近原来这些事下,竟是这样有违纲常!
春莺跪下,苦苦哀求相助。那主子琢磨了会儿,心生一计。忽然唇角弯起,朝她勾了勾手指。
“你若还想攀上二爷,我这儿,倒有一法子呢”
翌日清早,春莺回了梨香院侍奉。
她打湿拧干帕子递给窦姀,窦姀接手却一停,上下打量了她,问道:“昨夜”
只见春莺垂下眼眸,却浅笑着像无事发生般,继续端过铜盆,忙着自己的活儿,“昨夜是奴无能,被二爷识破了”
窦姀想了想:“无妨,暗的不行便再试试明的,若是再见到他,我商议着让他收了你。”
这话说完,春莺端铜盆的手一颤,几乎喜出望外,却忍不住回头问道:“姑娘要把奴婢送给二爷,是不想奴婢在跟前伺候吗?”
窦姀当然不准备再留下她了,却怕贸然赶走打草惊蛇。
毕竟她还不知晓,春莺到底在跟着谁做事?是何人要设计她?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现在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继续守株待兔。而如今有了弟弟这个好时机、好由头,现在不送春莺走,又能何时送呢?
“你跟着二爷,比跟我有盼头呢。”说罢便望向春莺,故意笑道:“好好好,你若不肯再去二爷那儿,我便不逼你了,也不跟二爷再提起!”
春莺哪能不愿呢,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是为了熬个出身,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连忙就放下铜盆,凑到窦姀跟前:“姑娘!好姑娘!姑娘抬举奴婢,奴婢哪能负了姑娘的期望”
窦姀佯装无奈地应下,刚和春莺嘱托完,便想起他昨夜说的劳什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