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姀一笑,掏出赏钱给两个喜婆。她们连道两声谢,便兴高采烈地关上门,出了屋。
时辰尚早,因着两家离得并不远,傍晚迎亲的花轿才会上门,等到入夜后拜堂。
外头哄闹闹一团,院子里,姨娘和张伍还在忙活,招待着做客的邻里。
窦姀无事可干,只能在屋子里先坐。
正要小憩半晌,忽然听到敲门声。
窦姀起身,一开门,看见来人时双眸倏尔睁大。
是小年!
自从离开窦家,快一年没见了,从前的小年很干瘦,如今长高,变得壮实不少,她险些没认出。
“姑娘!姑娘!”
小年跑得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歇一口,见到人急忙就跪下,紧紧抱住她的腿哭道:“姑娘,小的求您救救二爷!求您救救二爷!二爷他跳河了!就是巷子旁边的望乡河!”
跳河?!
窦姀一震,耳边忽然回响着他说过的话——“你若与他成婚,就是生生逼死我”
“你不是不爱我么?那也别管我生死了!”
小年向来老实惯了,骗个人都会心虚脸红。现在急得哭成这样,看来八九不离十。
窦姀心急如焚,刚掷开小年的手没跑两步,险些被沉重的嫁衣绊倒。
她突然回过神,去拉小年:“找我没用,你快去找人捞他上来啊!”
小年哭道:“二爷不让我们捞!他说了今日一定要见到姑娘!否则姑娘成婚,就是他命归西天之时!”
窦姀急到恼:“你二爷的话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他不让捞,你不会硬捞吗!”
窦姀说完,急忙推了把小年:“你去院子里找我爹,找他去捞!”
说完,生怕自己反悔一般,砰的关上了门。
她的心砰砰跳。
窦平宴
窦姀倏尔腿软地坐在地上,自己不去救,一念之差,会不会害死了弟弟?她想起他那样的人,当初她把他丢山洞没回来,他竟真独自一人在黑暗里枯坐一夜。
而明明,他是最怕黑的人。
但她明白自己不能去,去了,她就真的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