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不可辨,惠妃知道此事不宜闹大,吞下一口气,只得恨恨去了。
孟皇后一言不发地看完这场戏,嗔怪蓁蓁说话太阴阳怪气。
公主道:“她仗着新崛起的恩宠目中无人,她那个堂妹又是那样的蠢货。夏家那钱窟窿里出来的,一水儿都该丢进江夏的河道里洗一洗再捞上来。”
孟皇后道:“虽说你为我出了这气,可毕竟闹出了人命案子。以后夏家和孟家,不得更对立。”
“哼。”公主一点也不在乎,“没人敢欺负到母亲头上来。母亲是一国之母,辱母之罪,虽死必报。”
午间用过膳,公主瞧着一本书,不免神思混沌,打起瞌睡来。正做着梦,有人来报说,三爷求见。
公主思索了一阵,颔首命人引进来,但她懒得坐正,就还斜倚在靠枕上,闭着眼睛养神。宫中人都知道,公主并不喜欢他这个亲生的弟弟,嫌弃他没有男子气概。
“姐姐可好?”卿明进来,垂手侍在一旁,问了一句。
李蓁蓁抬眼瞧了他一下,又闭上眼,连姿势都没动:“做什么来?”
卿明将手中一朵摩罗花簪举起来:“弟弟亲自选了一支中意的簪子来,以提前贺姐姐生辰大喜。”
“呵。十五岁以后我不过生辰,这是满宫都知道的事情。”李蓁蓁挑了挑眉毛冷笑,“你们都是这样。嫌我岁数大了不出嫁,故意地来提醒提醒。”
“弟弟不敢。”卿明十分谦卑,“我这只簪子,是亲手用梨花木打磨,摩罗也是用父皇赏赐的冷凝脂玉料子雕刻。全是弟弟一片诚心,没有一丝别的想法。”
掌殿宫女接了过来,李蓁蓁接过上下把玩了一时,仍旧放回盒子里去,问:“冷凝脂的料子,我记得父皇并没有赏给你过。”
卿明低头回答:“是,凉都新开的料子不多。大哥得了一对镯料,赏我一块镯心。”
北凉进贡的料子有限,圣上分配下来,皇后得了一尊玉佛,惠妃和新婚的皇长子各得了一对镯料。嘉世对卿明还算好,知道分他一块。可惜总是别人用剩下的,李蓁蓁也不怎么高兴。
“哼。”李蓁蓁眼睛瞥向别处,口气冷如寒冰,“你一片好意我收了。日快正午,别误了出宫的时候。去吧。”
李卿明点点头:“耽误姐姐用膳。啊对了——”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从腰间掏出一个香袋儿来,没经过宫女的手,亲自递上去解释,“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宫外很流行。女子用了这个香袋,听说可以去燥热。姐姐近来眼睛有些红肿,不如试一试。”
李蓁蓁看也不看,随手接过来放在一边。
“白芷降燥。”李卿明想着那香袋子里的重要。也没有多话,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