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争一本正经,言之凿凿,倒令我愈加愧色。
我垂眸,手腕上一道红痕跃然眼前。一抬头,陆争的目光也正好落在腕上的痕迹。
那是昨晚贺昭然施虐所留,是我耻辱的象征。
我忙将袖子拢住伤痕,双颊涨红,“我,我不是——”
我想解释什么,但又无从辩驳,因为事实就是那么肮脏,那么难以启齿。
陆争却双眸清亮,俯首道:“公主心性坚韧,忍辱负重,是我等最敬佩之人。”
我愕然。
所有人都拿我比我的母后。
都说母后是天上明月,我是尘下污浊。
从未有人这样夸过我。
12
我逃走了。
陆家在陆争的带领下,对贺昭然步步紧逼,不过三月,摄政王竟尽显颓势。
除了左相为首的翰林院和羽林卫以外,其他官员全在陆争的游说下支持我,奉我为正统。
贺昭然被陆争逼得太急,竟拿关儿做要挟,碧水把关儿从宫中救出,我同关儿一起逃离京城。
如今陆家军与羽林卫打得火热,陆争在其中拱火,说不准就会误伤我们。
我手上握有燕家兵符,只要前往济州,与燕家军汇合,我们便有了庇护。
一路顺遂,将入济州。
可官路上遇着了带羽林卫前来捉人的左相。
“碧水,带关儿走。”
“可是殿下——”
以碧水的身手,护一人自可周全,护两人未免吃力。
我将红玉交给她。
“我会在京城等着你,带燕家军大破皇城,除尽奸佞,救我于水火。”
关儿抱住我。
“阿姐,跟关儿一起走!”
我已经摸不着关儿的脑袋了,这一年来,他抽条般地生长,虽是如此,心智却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