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掣酒桌前,敬宾客一杯酒水,眼尾忽见众人进了厅堂,只见其中一女子,身量娇小、面色粉润,正是冬儿不假。忙迎了过去,道:“怎么不戴了帽子、穿上厚衣,冲了风,落下头痛病,怎么是好?”
冬儿微微一笑:“瞧你紧张的,枫儿已经满月,我也已经大好,哪有那么娇弱?”
邢掣将她拥进怀中:“没有那么娇弱,也得学会那么娇弱,我不能容你身子有一丝差错,给我好好养着。”
冬儿心中一动,眼眶一涩,喃喃道:“邢爷…”
玉凝见到邢掣,便想起了月下,想起月下就想到西岩国,想到西岩国,便记起了那一双琥珀色的冰冷眼瞳。
听说他一切都好。三年间,选了几次秀女,封了许多妃子。她也好,有了儿子和丈夫。什么深情、什么痴恋,都是一时意气罢了。
众人围着主桌坐下。
邢掣望着玉凝,不禁心中长叹,若是爷知道薛主子还活着,他…会怎样?
原来冬儿自从嫁来云天之后,便时常想念玉凝,邢掣一是心疼爱妻,一是为了凌烨宸,于是暗中也寻找玉凝,那日探子来报,说碧月国有个小霸王,名叫凌傲天,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没边没际。
邢掣一听‘凌傲天’三个字,立刻亲自带着冬儿找到碧月过去,这一去,便和玉凝、凌懿轩见了面。那时邢掣立刻便想和凌烨宸通去消息。可当时玉凝和凌懿轩是以夫妇相称,加之冬儿一再阻拦,邢掣便将这消息压下。
邢掣多次和月下通了信,得知,凌烨宸曾大病一场,死过一次,醒来之后,竟将伤心事情皆都忘了,此刻生活如常,就似薛主子从未出现过那样。
邢掣想到此处,又是酒过三巡,抚着额头,闷声哭了起来:“几年前我与冬儿成亲,爷和月下没来参见我喜宴,五年后,我儿满月,那请帖早早便已经遣人送去,他们还不来么?他们心中还有我这兄弟、心腹么?”
玉凝眼中立刻覆上一层雾水。心想:听说凌烨宸已经忘了我啦。那样…再好不过。
猛地喝下一口酒水,抱着凌傲天落下泪来。
傲天见妈妈哭了,拍着她的背:“凝儿乖,不哭。傲天抱抱你。”
玉凝看着他俊秀的小脸,说话语气便是和那人一模一样,心中大恸,唤了句:“天儿。”亲在儿子脸颊。
忽然侍卫来报:“皇上,有客到。”
众人闻言纷纷朝厅门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锦袍的白脸小生迈进屋内,说道:“老邢,你月爷爷来了,你还不来迎接?”
厅中宾客皆都讶异不止,这小哥是什么身份,怎么对云天皇帝这般没有尊卑?他们哪知这人正是月下,和他们的皇上可是生死之交。
邢掣大喜,迎上去紧紧抱住月下,骂道:“你小子还知道来?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给我送终?”
玉凝心中怦怦乱跳,月下来了,是一个人来的,那人来了吗?想着想着,身子便冷冷发颤,双拳紧紧攥着,手心满是汗水。
“玉凝。”凌懿轩轻轻一叹,紧紧攥住玉凝的手。
邢掣、月下两人抱了足有两盏茶时间,才松开彼此,邢掣道:“爷呢?我想他了,他呢,来了吗?”朝院中找去。
月下道:“没。”斜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玉凝。玉凝别看眼睛,得知凌烨宸没来,她长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