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的脑袋一仰一低,看着西岩皇帝和他宠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仿若此处只他两人一般。
凌武、凌思远不解的对视。
映雪恨得牙痒痒,皇上和薛玉凝竟有私密的事情瞒着她。甄儿突地哭了,映雪喝道:“哭什么哭,母妃要给你哭死了。”甄儿哭声猛地止住,看着母妃一脸凶相,立刻哭声震天。
凌懿轩叹气,暗道:玉凝和我便没有这般说过话,她跟我说话总是客客气气,没有跟四哥这般自在。喊道:“玉凝,就按四哥说的办吧,即便你那样做了,真的怎么样了,我也不会教你怎么样。放心啊。”
凌懿轩虽不知‘那样’指的是什么,可他口中‘怎么样’三个字等于‘死了’两个字。
宋哲眉峰高高隆起,打了个死结,暗想:老子从来说话办事简单明了,这一群人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喃喃道:“打什么哑谜。”
在可儿嘴唇狠狠亲上一口,学着凌烨宸的口气,肉麻兮兮道:“可儿,你还记得那天我带你去山洞发生的事情么?”
楚可儿脸羞得紫红,冷冷回道:“凌四爷、表妹他们说的绝对不是你在山洞里对我做的那种龌龊事。你快快住口吧。”看着恨生的苍白脸颊,又落下几滴泪水。
陈凤仪不耐踢了玉凝小腿一下:“薛玉凝,别捣鬼。宸儿没长翅膀,飞不上来救你。什么这样、那样、怎样的?听的哀家一个脑袋涨成十个大了。”
薛晟看见玉凝疼得低吟出声,到底是父女情摆在心间,柔声说道:“女儿,你老实点吧。免得再多受皮肉苦,爹爹看到了会心疼。”
玉凝听到‘爹会心疼’四个字,觉得耳朵被刺得生疼,爹的话可笑极了,这是十七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薛丞相,我身上的绳子就是你亲手绑的,刚才下杀令刺死恨生、刺死我未遂的也是你。这就是你说的心疼?爹爹,你的心疼,让女儿受了好多的哭,让恨生丢了性命。你狠心到底,女儿还觉得你有担当一些。”
薛晟老脸臊得通红,长叹一声,负手站着,看着万里山河。无奈道:“爹爹也是逼不得已。太后说的对,大义灭亲,大义灭亲啊。”
玉凝在心里恨恨道:你所谓的‘义’,不过是巴结、阿谀陈凤仪罢了,爹啊爹,到时凌烨宸要斩你,吴欣要杀你,女儿求情也求的没有底气。你教女儿好绝望。
苦于脸颊被侍卫紧紧按在石壁上,玉凝大眼一转,软声道:“爹,你要是真的心疼女儿,就让侍卫放开女儿吧,女儿被困住了手脚,你还怕女儿逃了么?”
薛晟见玉凝说话乖巧温柔,又见她手掌满是鲜血,可怜极了,心中不禁泛起怜惜,父爱泛滥开来,腾地一声推开按在玉凝身上的侍卫,喝道:“没看看这是谁的女儿,下手如此之重!活腻了么!”
陈凤仪对此没甚在意,量薛玉凝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也兴不起什么风浪。落在她手里,就别想逃,叫道:“皇儿,母后续根绳子下去,你把兵符系上去吧。随后啊,母后把凝儿完好无损的还给你啊。”
凌烨宸点头,依顺道:“好。”举起兵符,顺势走到玉凝正下边的位置,将兵符高举过头顶:“母后,你续绳子下来吧。”
凌懿轩急忙道:“四哥,别信陈凤仪,兵符到她手上,玉凝就没命了。”
凌烨宸却朗声道:“我相信母后一言九鼎,不会为难凝儿的。”
陈凤仪听了‘一言九鼎’这几个字登时飘飘然入了九霄,心中无比的舒坦受用,说道:“好皇儿。”令人续下绳索。
凌烨宸扯过绳头,作势要系上兵符。吴欣心急火燎,却也不出声阻止儿子,知道她儿子自有打算。
玉凝望着下面小的像是一颗小石子一样的人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瞅见凌烨宸便在自己正下边,心中突然安稳了起来。倏地转身,直直看着薛晟,说道:“爹爹,你若及时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终酿成祸。女儿免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薛晟怒气飙升,斥道:“女儿,你咒为父死么?一会儿兵符上来了,天下就是我和太后的。你看不明白吗?”伸出粗厚大掌朝玉凝领口抓去。
玉凝心中暗道:我坚信,无论从哪里、从多高跳下,我都死不了。
突地向后仰去,身子翻过宫墙,在空中翻转一次,急速驰下。
众人大惊。
凌懿轩惊得双手汗湿:“四哥,这就是你的馊主意!”宋哲惊得大喊:“表妹。你以为这是客栈三楼么?那次表哥接住你,已经废了老力,你跳上瘾啦?”
两人凌空跃出,踏在众人肩头、脑顶,朝玉凝飞去。
邢掣、月下“啊呀”一声,同时跃出,邢掣扯住凌懿轩的脚,“七爷,你保存体力,一会攻城使吧。”
月下抱住宋哲的肩膀,呵呵笑道:“宋大爷,救美一事,还是交给我四爷去办,你好生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