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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渐渐背起行囊,拉开房门,趁着月色踏出房门。
一个小孩儿的声音传出来:“渐渐姨姨,你这是要去哪儿?奶奶让我看着你!”
渐渐吓了一跳,小声安抚他:“过儿乖,等姨姨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小孩儿沉稳地说道:“我不稀罕好吃的,你答应教给我功夫,我就帮你瞒着。”
渐渐摇头道:“那功夫不能教,你奶奶不让!练好你爹娘教的就好了!”
见小孩儿犹豫,渐渐说哭就哭:“过儿,你奶奶天天逼着我相亲,我再不走就真的完蛋了!”
小孩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总该告诉我,你要去找谁吧。我也好告诉奶奶。”
渐渐神秘的一笑:“你奶奶知道,我要去找这世上唯一配娶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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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高原,因为氧气稀薄,甚至连案头的烛光都显得有些暗淡。
召平安头发也已经花白了,他脸色黧黑,满脸皱纹,看着完全不像一个中年男人。
一封又一封信件和公文从他手底下走过,屋子里杂乱地放着成堆的朝廷嘉奖旨意和百姓献给他的哈达。
一阵心悸传来,召平安捂住了胸口,从桌上的小瓶里拿出一颗护心丹吃了下去。
老毛病了,应该过一会儿就能好。可为何今天这心,却跳得越来越慢,眼前越来越黑呢?
亮了,就像蜡烛忽然变成了江南的太阳,照亮了整个房间,照亮了整座雪山。
那座朝思暮想的桥又出现了,娘子站在桥那边,似乎是专门来接他的。
召平安站起身来,向桥那边奔跑,越跑越轻快,头发也在变黑,脸上的黧黑和皱纹在飞快地褪去。
他一口气跑到桥的尽头,和娘子紧紧抱在一起,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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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小小的渔船,在江水中轻轻飘荡,船头一人,江风吹起,白发如雪,悠然自得地钓着鱼。
一个樵夫卖完柴回来,路过渡口,数了数兜里的钱,冲钓鱼人喊道。
“老哥,掉到大鱼了吗?我娘子想吃鱼呢,你若是钓到了卖我一条,比集市上买的新鲜些!”
钓鱼人从船舱里拎起两条大鱼来,冲樵夫晃了晃:“不用给钱,你腰间的酒葫芦里若有酒,请我喝一口。”
一条大一些的商船顺流而下,也在旁边的小渡口停下来,将缆绳拴住,一个穿着官服的老人走出船来,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
他一眼看见,面前的小船上,两人正在吃鱼喝酒。江水炖江鱼,鲜味飘过来,让有点晕船的老人竟有些馋了。
“那位老弟,鱼还有吗,也卖我一条如何?”
钓鱼的人回过头来,满头白发之下,竟然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看着老人微微一笑。
“既在江上,岂会无鱼?酒不够了,你若有酒,拿过来一起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