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如今,赫连清霂还想着替赫连遥真遮掩罪行,那还真是无可救药了。
要是非要用好人和坏人来下一个定义的话,在江寒酥看来,赫连清霂算是个好人,但仅仅是个好人是远远不够做一个好王的。
王怎么能为私情所累而分不清是非黑白呢?
赫连清霂看着江寒酥认真严肃的模样,恍然间在他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定了定心神,对那几个等着听令的下属道:“就这么办吧。”
“是。”几人得了命令,不再逗留,各自行事去了。
赫连清霂解下腰间令牌,递出去,道:“拿上我的令牌,可自由出入王宫。”
江寒酥看了一眼那令牌,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恭敬道:“谢世子好意,不过不必了,即使有令牌,我也走不了正门,要是被七王子的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你考虑的对。”赫连清霂将令牌收了回去,“那你多加小心。”
江寒酥点了点头,便也退了出去。
待他悄然溜出王宫后,他去了一家茶馆,在雅间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低调的侠客装扮,便又从后门出去了。
一家生意火爆的酒楼内。
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四周围了一圈人。
“不可能吧,你可别瞎说,要掉脑袋的。”
“谁瞎说了,我有亲戚在宫里当差,她亲口说的。”
一年轻男子摸了摸下巴,道:“我还是不信。”他转头在酒楼里巡视了一阵,忽然眼睛一亮,招手喊道:“小二哥,这里!”
被喊的店小二小跑过去,问道:“您有什么吩咐?添酒还是加菜?”
那人不答,反而勾了勾手,示意他近身说话。
店小二附耳过去,那人道:“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在七王子身边做事?”
提到这个妹妹,店小二脸上添了些愁容,“是啊,年幼时家贫,实在养不起了,爹便将妹妹卖进了宫里,好在妹妹从小就机灵,长得也好看,这才有幸被分到七王子宫里伺候。”
“妹妹心地善良,每月领了月钱都会往家里寄钱,是我们对不起她。”
店小二说的这些,在座的几位常客其实都知道,他们想听的不是这个,几人互相看看,挤眉弄眼的,都希望由对方来说。
“不过,近几个月,她倒是没再寄钱了,我也不是要她的钱,只是她突然了无音讯,实在让人有些担心。”这心事藏在他心中无人说,如今被人问起,便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桌上的几人一听这话,皆是想到了方才他们谈论过的流言。
先前问话那男子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小二哥,我说这话你可别生气,你妹妹不会是犯了忌讳……”
“不会的,她从小就在宫里,很懂事。”店小二否认道,但是却突然莫名感到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