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渗出来,在手臂上积聚,越淌越多,最后滴落进琉璃盏中。
陆云朝放下匕首,拿起一旁的烛台,靠近伤口。
直到皮肤有灼热的感觉,他才停下动作。
他体内的蛊虫能感知到皮肤表面的热源,遇伤口则会顺着伤口钻出去。
他举着烛台等了一会儿,手臂上都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感觉到伤口越来痛,这让他忍不住起了放弃的念头。
他想起江寒酥的身世,想起他平日里种种大胆的行径,想起他的聪慧与强悍。
这样的人,凭什么臣服于他?说不定,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呃……”手臂上猛然一痛,蛊虫的形状在他皮肤下面凸显出来,一点点地蠕动着,靠近伤口。
他的额头和脖子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紧促眉头,盯着蛊虫显现的地方。
脑子里仍然是纷乱的念头。
不,他凭什么不回来?他生来便要效命于东宫,就算没有蛊毒,自己也一样是他的主人。
如果他真敢背叛自己,就……
不行,根本就不能做这种假设,他受不了。
陆云朝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惊恐地拿开烛台,不知疼一样伸手死死地按住伤口,手上、衣袖上全是血。
他看着躁动的蛊虫重新平息下来,不再往外钻,竟流着泪笑了出来。
阿七,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自私、卑鄙又软弱的人吗?为了我自己,只好让你受苦了。
就算……就算你恨我,也永远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琉琼,地下室。
江寒酥找了个借口,从石室中出来了。
他站在走廊上,想着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完全探查清楚这里的每一个房间,他总觉得这里还隐藏着什么自己还未曾发现的东西。
自从他来到这里以后,赫连遥真就很少过来了,可是出口石阶两侧过分奢华的夜明珠,让他觉得往日赫连遥真出入这里的频率绝对比他现在看到的要高得多。
赫连遥真刻意不来这里,是在隐藏什么吗?
时间不多了,他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只差最后一步。
这最后一步,他也已有打算,只不过,如果能找到更有力的东西,成功会来的更容易一些。
江寒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正因如此,他才离开了那间石室,他不想被那些看守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计算着时间,他知道距离发作还有一点时间,他打算趁着夜深人静,去看一看那些他从未进入过的房间,如果与里面的人发生了什么冲突,他就假装是自己毒发造成的,这样在赫连遥真面前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