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故作惋惜,“一刀可知,这松江府的人出手最是阔绰,寻常乞儿在这里一日便能挣个十七八两。”
狗一刀难以?置信,掏了掏耳朵,“请你?再说一遍,我刚才大抵是听错了。”
楚留香遗憾道,“一日虽有十七八两,但一刀不?是这般不?顾自尊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挣钱呢。是我思量不?周,还望一刀海涵。”
狗一刀并不?接话,默默走开。楚留香还当她识破了自己的玩笑,正要上前告罪,就见狗一刀走到?乞儿堆,二话不?说,双膝落地?,面向来往的路人开始干嚎,“路过的爷爷奶奶,婶婶大伯,哥哥姐姐,就可怜可怜我吧……”
楚留香顿住脚步,狗一刀这做法?倒是出乎楚留香的意料,楚留香倒不?觉得丢人,摇着扇子一副贵公子作派走近狗一刀,扇子勾上狗一刀的下巴,“在下瞧姑娘生的标志,不?知我花多少银两才能将姑娘带回家呢?”
身后的几个乞儿见状,纷纷扒开故意扫在前脸头发,凑到?楚留香跟前,“贵人瞧瞧我们呢,我们不?要钱就跟您回家。”
狗一刀径直拉着楚留香一起跪下,“你?如今也是穷酸鬼一个,少玩儿这样的把戏。”
几个乞儿听了这话,有些?不?信,但也不?再开口?,只围在一边打量着二人。
狗一刀不?顾乞儿的注视,只掰着手指数道,“我一个人一日挣十七八两,我们两个人一日便是三十多两!一个月下来就有整整一千两,往后我们每一个月给遗属寄一两银子,省着些?,也足够一家人勉强过活了。”
楚留香道,“一刀,便是我们这有这么多的时?间来这里挣银子,可那些?亡者的家人都有这个时?间等我们吗?他家中年长的老母,嗷嗷待哺的孩子……”
狗一刀闷声站起,顺带将楚留香拉起来,蹲下身子像楚留香帮她拍灰那般,拍干净楚留香衣裳下摆的泥土。
楚留香并不?阻拦,他知道这是狗一刀趁着这个时?间在脑中权衡。
灰拍干净后,狗一刀主动?牵起楚留香的手。
吉祥坊。
这是整个松江府,乃至整个江南最大的官号赌坊。因为走了朝廷的批号,地?段、面积都占了上佳。一个赌坊便有半座亲王府的大小,里面还从江南各大花楼请了常驻的花魁与倌首,又特?请了最大食府楼的大厨子来这儿搭伙卖食,倒真如这赌坊的名字,里面彷若一座旧唐小坊。
两人刚一落座,便有位姑娘手里掐着把银壶款款而?来,出口?的声音曼妙柔美,“香帅,许久不?见,还好?吗?”
银壶微抬,一柱琼浆顺势入杯,扑鼻的酒香叫狗一刀知道,这定然是顶顶的好?酒。
楚留香自然的按住酒盏,溅起的酒花落在他的手背之?上也浑不?在意,“我自然不?错,窈娘近来可好??”
小盏已满,窈娘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楚留香,媚眼如丝,“好?与不?好?,端看香帅来与不?来。”
语罢,放下手中的银壶,手指划在楚留香的手背之?上,将酒花拭去,随后将手指含入口?中。